沈随,沈随避开眼神,脸红地点了点头。
白茶见沈随避开她,于是便收回目光,轻声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入玄霜白昼,还请诸位公子多多关照。”
落星见沈随每次一见白茶便脸红,觉得甚是有趣,于是道:“我们也是第一次来此,既然如此,不如白茶姑娘就与我们同行。”
白茶自是应允。
不知是否是落星看错,他发现,自始至终,白茶都未曾与夏孤青说过话,也未曾瞧过他半眼。
“不知夏公子来此,所求为何?” 落星看向楼中皆有所求之众人。
有人是为了莺莺燕燕,有人是为了灵丹妙药,也有人是为了金银。
“夏公子看起来,不是第一次来玄霜白昼了。”落星是肯定的语气,夏孤星也不避讳,轻笑了一声,随即道:“我也忘记自己来过这里多少次了,我只记得曾有人允诺我,会在此等我。”
自高楼而下,有飞花倾泻而下,传来阵阵轻香,楼中的灯火瞬间熄灭,只余正中之上悬着的那颗巨大的明月珠发出荧光。
须臾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了明月珠之下。
有丝绸如风,自明月珠而坠下,玉足轻踩丝面,似花蕾般的少女,绽放在丝绸之上。
少女自丝绸上滑落,所过之处,皆在白绸上留下一条蜿蜒赤红,如少女柔美的血,点缀其上。
“只可惜我至今没有等到她,所以这些年,我一直来这里等她。”
夏孤青眸中的落寞之色尽显,沈随本想安慰他,但见夏孤青又一转神色,悲伤之情被他隐匿心下,他遂也不再多言。
“沈道友,这可是玄霜白昼中最盛大的一场戏,你们可千万不要错过。”夏孤青的语气又恢复如常,仿佛方才那个忆昔之人并非是他。
落星和白茶的目光,早已被明月珠之下少女吸引过去了,再看楼内的其他人,许是魂都快被少女勾走了。
楼内传来一道声音,似是在人耳边轻语,清晰可闻。
“诸位客官,今日邀诸位欣赏的是,一段佳偶良缘的故事。”
话音刚落,明珠之下丝绸就宛如戏台的幕布,映出了人与物。
白绸之上,战火纷争,新国覆立,国有一子,出生之时,天降祥瑞,视为国兆,立为太子。
太子机缘颇深,拜入天山,漫天飘雪,雪松之下,初识少女。
少女回眸,众人惊叹,竟是方才白绸之上的少女,少女如蕊,为太子师姐,朝夕相伴,互生情绪。
可好景不长,白绸之上又起战火,邻国进攻,战火四起,民不聊生,遂请太子入世。
太子心中有道,又心怀苍生,有情人只离别。
白绸之上,场景变幻,一转眼便是尸殍遍野,太子持剑跪立于尸海之中。
太子虽修行有道,但苍生如万里蜉蝣,堪堪救其一,又何救其二。
剑泣血,目染红,杀不尽,救不得,道心崩殂,太子命丧沙场。
生死之际,一白绸自天而降,少女随白绸而下,就宛如众人刚在楼中看见的那般。
少女半跪在太子面前,轻抱住太子的身体,眼角落泪,周身散出雾光。
“这是什么?”白茶看着少女周身的雾光,心有疑惑,“她的身体怎么......好像在变透明?”
落星的目光留在白绸之上,神情却肃穆,他语气慎重道:“这是移魂,她在用自己的命,换这太子的命。”
“什么!”白茶吃惊地声量都大了些许,“这世间真有人愿意为了另一人,付出自己的性命?”
夏孤青眼尾泛出笑意,他不紧不慢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执起茶盏道:“许是真的有吧,话本里不是都说,情之一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沈随沉默不言,他只是默默注视着白绸,白绸之上的故事还在继续。
少女生命殆尽,太子复生,知是少女以命相换,他痛不欲生,跪遍天下神佛,踏过凡间万里,只为寻得复生少女之法。
许是天亦有情,太子终是寻到复生之法,与少女修得再聚。
白绸之上的画面,最终停在了太子与少女重回天山,结为道侣。
绸落戏罢,楼内唏嘘不已,有人执巾拭泪,有人只做茶资。
楼内只余下了少女的白绸,少女却早已不见踪影。
灯火仍未点燃,须臾间,正中悬着的明月珠也突然没了光泽。
楼内陷入了一片黑暗,惊声四起。
沈随瞬间握紧了自己的佩剑,听音辩识,倒是能听到,有人仍在淡淡地饮下汤茶。
身后猛地传来一阵劲风,沈随拔剑刺向身后,剑却被截住。
剑尖处有一抹红线乍现,沈随的眸子瞬间就亮了起来,难掩心中惊喜。
“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