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她又重复了一次,在少年期待的目光中。
——
“想杀她,好想杀她,杀了她就可以结束这场无聊的家家酒游戏。”
谢坚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着程瑶走时特意为他盖上的毛毯,一点点地数着地上的蚂蚁,眼神却不知不觉望着门的方向。
程瑶自从那次答应给他找黑葡萄以后就经常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系统焦急地一直在他心府中催促:
“喂,我的小祖宗哎,你还想不想恢复了。你要是想走无情道打败男主,改变命运。可是必须让这程瑶爱上你再亲手杀了她,不然会道心不稳。”
“那她现在对我的好感度有多少?”谢坚问。
“才50%,可能还是因为对你的好皮相一见钟情。”
哼,肤浅好色的女人,怪不得这些天对他那么细心照顾。
心里莫名其妙一股烦躁,谢坚随手捡起一颗石子扔了出去。
石子落在缸上顿时打了几个水漂,缸碎了。
伴随着破裂声的是来人匆匆的脚步。
“让让,快让让!”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谢坚默默握紧了手中的零碎石子,指尖聚集了仙力,眼眸里一丝危险闪过。
虽然还没恢复到全盛实力,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他仙力日渐增多。
不明白的,他全都归根于小说剧情安排。
“砰”的一声,门被人踹开了。
一众人抬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进来了。
上一秒谢坚还在想着不管什么事,他是是一定要惩罚这个踹他家门的人的,下一秒却被担架上那人的面容直直地愣住了。
“你就是程瑶这姑娘的相公吧。她受了伤,很严重,治不了了,准备好钱安葬吧。”有人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节哀。”
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
一行人同情地看了坐在轮椅里的谢坚一眼,又看了看担架上生命垂危的程瑶,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麻绳专挑细处断,上天最爱折磨苦命人。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谢坚低着头,手放在膝盖上,语气无悲无喜,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哎,据说就是为了去采那狗熊巢穴外的草药,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多少气了。”
有人被沉痛的氛围感染,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谢坚冷着脸,眉峰锋利地挑起,无情地笑,在整场悲痛的画面中格格不入。
天一点点暗了,院子的人逐渐走光了。
只剩下了谢坚一个人。
很好,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不对,这次还有一个死人陪着他。
谢坚手摇着轮椅,轮子被地上散落的石头绊的磕磕碰碰,晃得整个人都眩晕起来。
他想,他此刻确实很想笑。
他也的确笑起来了。
上天像是和他开了个恶劣的玩笑。
他还应该做些什么呢?。
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还以为自己能摆脱命运的安排,可是下一秒上天就对他说,“看吧,谢坚,你永远都是失败者。”
扔开轮椅,谢坚面无表情地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了那具尸体面前,冷静地掀开了上面的白布。
少女的眼睛紧紧闭着。
程瑶死的很凄惨。
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被狗熊撕裂得更难看了,没有形状。
他看着看着,就想吐。
少女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
草药,草药,草药就那么重要吗?
她知不知道她只能死在他手里,死在为他献祭的路上。
谢坚恨得牙关咬出了血,被一个死人气的脑子都快炸了。
强行打开她的手,下一秒他整个人都剧烈颤抖起来,面部抽搐,跌坐在了地上。
葡萄。
一串儿圆溜溜的黑葡萄珠圆玉润,看起来鲜艳欲滴,被少女紧紧攥在手心里,压得破了皮儿,紫色的汁水沾了血。
“可是现在葡萄还没成熟,我去哪里能找到葡萄呢。”
“谁知道呢。我不管,我就是想吃葡萄,或许去过冬的狗熊窝里就能找到了。”
少年少女的对话仿佛还在昨夕,谢坚摇了摇脑袋,眼前出现了层层叠叠的幻影。
他觉得自己快要炸了,胸口一阵阵针似的疼,喘不过气儿来。
为什么人可以一瞬间承受这么多复杂的情绪,即便是仙人也不能避免。
悲伤的,懦弱的,心疼的,后悔的,这些七情六欲,他通通不需要。
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