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喉咙干涩得厉害,蹙着眉艰难的咽了一下喉咙,轻应了一声:“嗯……”
辜烟看他神情难受,当即反应过来,立即转身给他倒了一杯水:“……要坐起来喝吗?”
若不是昨夜喂他喝了几口水,说不定今日哼一声都难。
那人抬眸稍打量了一下她没有开口,迟疑了几秒后似乎是同意了,便打算自顾自忍着胸口剧痛,侧着身撑着手臂坐起来。
然后,这是不可能的,那人手臂还没撑直不到几秒便已经没有了力气,整个人便又重新倒回了床上。
这种程度的箭伤光是躺在床上用点力都很疼,这人竟然打算自己从床上坐起来?!
辜烟见他的动作,心中大惊,连忙把手中的茶杯放到一边,然后快步过去扶住他:“你伤势太重不必强撑,小心扯到伤口,我扶你起来。”
辜烟抬手吃力的拖着人起身时,只见对方忽然蹙了一下眉,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便松了一下手中的力度,问道:“扯到伤口了吗?”
“不是……”对方目光沉沉地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地表情,顿了一下,才慢慢开口,嗓音颇为低哑:“……姑娘压到我的头发了。”
辜烟怔愣一瞬低头一看,发现方才拉他胳膊时无意间压到了垂落在手臂处的头发,便连忙收回了手:“……抱歉。”
“无碍。”
对方温顺的垂下长睫,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襟,虽说对方已经帮他处理过伤口,但还是觉得此刻穿着中衣与她相处有些失礼,便扯下一旁的墨色长袍披在肩上,青丝如墨般的倾泻在软榻上。
他虽脸部线条硬朗分明,眉眼修长疏朗生得好看,但此时确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得不像话。
待他整理好了,辜烟边将一旁倒好的水给他递过去。
那人连着喝了几杯水才缓过来,坐姿颇为端正,嗓音恢复了不少,沉声开口道:“在下裴续,家在澧州,随流民长途跋涉至此,多谢姑娘相救,昨夜之事,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辜烟道:“无妨,相遇即是缘分,你安心养病即可。”
话音刚落,只听见房间发出一道肚子咕噜叫的声音,两人相视不语陷入了尴尬的处境。
看着对方神色渐渐赧然,清咳一声别扭的扭头,辜烟轻笑一声,率先打破了诡异的气氛,轻松道:“我去煮粥,公子再稍等一会儿。”
“……多谢姑娘了。”
—
裴续的伤势很重,才刚刚开始养伤,只能吃点清淡的粥水,却又不能只吃些粥,不然身体恢复会慢些。
有好些天没有钓鱼了,而且刚好可以钓写鲈鱼来补身体,辜烟便拿着钓鱼竿出门了。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看到了一条小溪。
不过小溪清澈见底没有什么鱼,溪边的杂草疯长。
辜烟便踩过搭石,沿着小溪向上走,一直走到水流较大的河旁。
她寻了一处阴凉地坐下,拿着鱼钩挂了些鱼饵,然后抛在河中,静静的等着。
河边还长了一些新鲜的小果子,辜烟摘了一些放在了竹筐里。
辜烟等了一会儿便有鱼儿上钩了,她把鱼钓上来,正好是鲈鱼,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回家了。
她回到院子里便开始磨刀斩鱼,去掉鱼鳞,然后处理了一番,打算加进粥里。
辜烟拿起旁边盘子里清洗过的果子放进嘴里,味道酸酸甜甜的。
前些天的槐花刚好晒好了可以泡茶,应该可以喝很多天。
没一会儿,粥就煮好了,辜烟盛了一碗粥,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那人坐姿端正,修长骨感的手里端着一本破旧的书,正垂着眸神色认真的阅读着。
忽然闻声抬头当即放下手中的书,看到她端着热气腾腾的白粥进来,愧疚笑道:“在下实在是无味才未经允许擅自动了姑娘的书,还劳烦姑娘煮粥,真是给姑娘添了很多麻烦。”
辜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又道:“拿书倒是没什么,公子伤还没好,要避免劳累。”
她把粥放下,余光看到他白皙修长的脖颈处有被蚊虫叮咬出来,十分明显的红印子,便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浅蓝色香囊递过去:“防蚊虫的。”
“……多谢。”裴续微愣了一下,然后接过了香囊,香囊的薄荷清香跟昨夜在辜烟身上闻到的一样。
他将香囊收好时不小心打翻了书,忽然看到一个黄色的东西从书页中掉了出来。
裴续下意识的垂头看,发现是一片已经干了的枯黄的银杏叶。
他捡起那片银杏叶,垂下长睫看了看,忽然想起来什么,开口:“姑娘,这里离阰城远吗?”
辜烟摇摇头:“不远,再过一些时间,你若是能下床了,我便可送你下山。”
“那便麻烦姑娘了。”裴续点点头,温声道。
他扭头看向一旁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