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纯熙的脸庞慧明灰暗。
她突然想起出征前宇文述的话来。
“承趾啊,爷爷老了,宇文家的富贵荣华,我已经扛了一辈子。”宇文述轻轻一声叹,望向远方。微风吹起他花白的头发,那双深蓝色的双眸里早已没了年少时的意气风发,只剩疲惫与担忧。
“纯熙,你可愿替爷爷担起这个重担?”
“爷爷,为什么会是我?您知道的,我是…”纯熙向后退去,却被宇文述按住,动弹不得。
“孩子,爷爷知道对不起你,但这就是你作为宇文家孩子出生的命运。”
“可是,还有叔叔们,还有父亲和大哥,他们都比我有资格……”纯熙低下头,神情疑惑。
“他们都不是你。而爷爷,只相信你一个。”
纯熙抬起头看向他,“爷爷,你为什么只相信我呢?”
宇文述微微一笑,怜爱的看向她,“因为,你是最像我的孩子……”
爷爷,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纯熙握紧了双拳。
第二日一早,裴行俨便领着五百骑兵来到高句丽城下,碰巧遇上前来巡视的高句丽军。
两队人马,迅速战在了一起。隋军只做势抵挡了一阵,便迅速后退,详做败走。高句丽士兵见隋军惶惶逃跑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也并不追赶。
“看来,那宇文承趾不过如此,上次他拿下乙支文德将军,看来只是靠的运气,这次不会有这么好运了!”高句丽的营帐中,一名将领哈哈大笑道。
“将军,不可轻敌。”他左边的一名少年道,“今日隋军明明占了优势,却只防不攻,恐怕有诈。”
“王子,您放心,不过是一个黄毛小儿,阿那贵之一定会将那小子擒来,献给大王,为乙支文德将军报仇!”
“可是——”少年还是有所顾忌。
阿那贵之面色有色不愉,“王子,大王此次只是叫您前来协助作战,主将还是臣,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
少年眯了眯眼,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那高成,就祝将军此番将那宇文承趾擒来了。”说完,便拂袖离去。
城内灯火通明,高句丽的士兵都因今日的胜利而有些亢奋,高成看向远方,那里是隋军的营地,而那个少年将领就在那。
宇文承趾,你到底有何安排?
“王子,您出来了!”守在一旁的小厮急忙上前。
高成示意噤声,站在房外片刻,果然听到了阿那贵之不满的嘀咕,“那高成不过是大王的弟弟,还不一定有继承权,就胆敢在我面前如此说话,等这次回去了,我要好好告他一番。”
“将军,您就别生气了,别总提王子殿下了,妾身今日不美吗?”
“哈哈哈,兰姬,来……”
……
“王子,这阿那贵之也太目中无人了,竟敢在背后肆意您,我这就去告诉大王…”
“不必了。”高成低声道,蓝色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冷意,“明日一早,就带着后备部队撤离到第二防线,至于阿那贵之,”他轻哼一声,“他不会活着回去的。”
宇文承趾,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少实力吧。
……
清亮的号角声传遍隋军大营。
裴行俨领着轻骑队回营了。
纯熙与众将领立在小山头上观看,见他过来,当即抚掌笑道:“行俨,辛苦了,这一战打得漂亮,当与你记上一功!”
张知玄见她笑得欢畅,不由得轻笑,“这打得是什么战?明明就是落荒而逃。”
纯熙微微一笑,重重一拍他的肩:“明天,换你去。”
“什么?”张知玄浑身一颤,眼睛睁大了。
“记住,只需战败,不许战胜!”
“得令!”他从舌齿间狠狠说出这句话,恨恨地将纯熙的手拍开,骑上马,独自向营帐跑去。
一旁的裴行俨有些困惑,“承趾,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
纯熙朝她眨眨眼,“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你可害惨我了,这可是我裴行俨上战场以来,打的最没骨气的一战。”
纯熙拍拍他的肩膀,摇头道:“怎么能说是没骨气呢,这是策略。”
裴行俨在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什么鬼。
“世民兄,你可知承趾此番何意?”
“这个嘛,”李世民嘴角微微勾起,双眸闪过一丝笑意,“世民也不知道呢。”
纯熙抬头看向他,见他微微颔首,不由得会心一笑。
“好啊,你们两个,肯定有秘密!”
“时候不早了,快些回去吧!”纯熙跃身上马,回头看向他们,“一起回去吧!”飞扬的风吹起她的的长发,夕阳下,夕阳下,她湛蓝色的双眼蓝的发亮。
李世民微微失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