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打头的那个人勒停马匹,同钱睿招呼道:“钱管家。”
“哟,项统领,稀客啊。”钱睿看清楚来人,语气颇有点阴阳怪气。
来人是骁骑卫统领项飞鹰,他端坐在马上,丝毫没有被钱睿的态度影响,眼神戏谑地看了一眼赵凝,问道:“这位是陆大人新娶的夫人?”
“是。”钱睿抢先答道。骁骑卫虽属明镜司,可这位骁骑卫统领不是什么善茬,钱睿一向对他很是防备,暗悔之前没让赵凝立刻进去。
“小弟骁骑营项飞鹰,见过嫂夫人。”项飞鹰依旧没有下马,抱拳说道。
赵凝见状只得福了福身,她察觉到钱睿态度古怪,在一旁观察起来。钱睿虽不耐烦,但还是端着管家的派头,问道:“项统领来我们府上,可是有什么事情?”
项飞鹰道:“陆大人可在家中?我有要紧事情找他,谁知他不在官署,只得来府上寻他。”
“大人办差去了,不在府内。”钱睿答道。
“那钱管家可知道大人去往何处,何时能归?”项飞鹰又问。
“大人出门办事,我们这些下人哪知道呢。”钱睿道。
“莫不是大人擅离了京城,你们不敢让我知道?”项飞鹰问道。明镜司掌司使在京中地位特殊,历来由皇帝的心腹担任,心腹们会时不时向皇帝汇报自己所查之事,从不许擅离京城。
“怎么会,你不要血口喷人,大人下午明明要去城西枣……”钱睿说到此处,发觉不小心漏了嘴,忙停下来。
“逗你呢。”项飞鹰说道。陆云祁成亲那日被人刺杀,皇帝原要考虑到陆云祁新婚,让他来调查,可被陆云祁婉拒。皇帝没再坚持,项飞鹰心中很不服气,暗自调查起来。只是成亲那日他并不在陆府,证据极少,故而动了歪心思,想过来看能不能套点话出来。果然,钱睿没让他失望。
赵凝见钱睿三言两语间被套了话,心下不由摇头。好在话还没说完。她心念动了动,说道:“你们先忙着,我去打发人过来搬东西,不扰你们的正经事情。”
项飞鹰抢先问道:“嫂夫人停留在此,是不是置办了什么大的家用等着搬?”
“这与你有什么相干?”钱睿同样抢着答道。
“我看嫂夫人在门口停留许久,担心府里没人帮着搬,小弟正好空闲可以帮忙。”项飞鹰殷勤道。
钱睿虽与赵凝不睦,可并不愿让外人看出来,忙赶着道:“怎么会,我正要给夫人搬东西呢。”
赵凝顺水推舟:“辛苦钱管家了。”
钱睿只好吩咐门口小厮们上来搬,说道:“都小心着点啊,这可是咱们夫人的东西,不要给它摔坏了。”
小厮们闻言,自是小心翼翼地将东西往院子里搬。
“那我就不打扰了。”项飞鹰看着这一幕笑道。
“那我就不送统领了。”钱睿不满道。若不是项飞鹰今日如此赶巧,自己怎么会帮赵凝搬东西。
将织机安放在房屋中,赵凝示意杜鹃拿赏钱给他们,众小厮知道管家对夫人不满,自是不敢接。
赵凝笑道:“只不过是点酒钱,哪值什么。你们帮我将东西搬过来,若是不收我怎过意得去。”
小厮们见赵凝如此说,只好接下了。“多谢夫人。”
众人离开后,杜鹃问道:“姑娘,您打算织什么?”
“一件衣服。”赵凝没瞒她。
“可我们今天没买布啊。”杜鹃更加好奇。
“我有现成的材料。”赵凝去了小库房中找出陪嫁的一个箱笼,拿出里面的花瓶后,又拿出其中的垫子,用剪刀将垫子外面的布料拆下来。
杜鹃这才意识到箱笼内壁不是防着花瓶碰撞的软垫,当下眼睛瞪大了起来。
“这就是我要用到的‘布料’。”赵凝将拆好的料子放在桌子上,又去开下一个箱子,杜鹃忙去帮忙,与赵凝一起很快拆出七块料子。
“这好像可以做一件上衣?”杜鹃认出布料的形状,猜测道。
“如今只要将它缝起来就好。”赵凝说道。
杜鹃用手摸了摸料子,发觉它较之平常所见的布料厚实许多,且难以被撕扯,意识到这是一种没有见过的材质。她隐隐觉得,这件衣服做出来的用途怕是不简单。
赵凝搭好架子,熟练地车起线来。
明镜司官署,陆云祁看完一封密信,引着烛火烧掉,司镜进来汇报道:“项飞鹰已经从钱睿那里套了话。”
“后面不必管他,随他如何查探。”陆云祁说道。枣花街的证据已经到了他们手上,他只是想看看项飞鹰想做什么,故而提前透漏消息给钱睿。更何况此番在街上追击,项飞鹰迟早能查出来。
“夫人当时也在。”司镜又补充道。
陆云祁微微皱眉,“她今日在枣花街,可查清楚了?”
“夫人确实是在枣花街的铜匠铺和金银铺子定了金银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