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势,早早地端来了药箱。他知道陆云祁向来是说一不二,见他不肯包扎正不知如何开口劝,听到赵凝的话更是吓了一跳。他以为大人要生气了,却看见自家大人听话的重新坐下,心里不由对赵凝佩服了几分。
伤口很深,几乎见骨了,陆云祁见没有瞒过去,只得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想要将布料扯下来。
赵凝再次拦住他,她非常不解陆云祁对自己伤口满不在乎的态度,她拿了把剪刀帮陆云祁将衣服从外到里剪碎,托起一瓶伤药,拔开上面的软塞,将药粉小心涂抹在陆云祁的伤口上面。一般人受伤后涂药时都会产生疼痛感,有的人大声叫喊,有的人咬牙忍耐,赵凝偷眼瞥了一眼陆云祁,陆云祁神色平静,只是看着自己的动作。于是她放好药瓶,拿起绷带,仔仔细细地将伤口包扎好,说道:“每天都得换药,你要记得。”
“好。”陆云祁答应道。赵凝包扎伤口的动作很熟练,这让陆云祁对赵凝更多了几分好奇,她的过去的经历究竟是什么,才能会这么多东西。
包扎后,陆云祁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说道:“时辰有点晚了,我先回明镜司了。”
“带上些东西路上吃吧。”赵凝示意钱睿赶紧拿饭盒过来,很快将桌子上的菜放在了食盒中,“记得让他们热一热。”
“好。”陆云祁带上了食盒,离开了陆府。
钱睿看着空荡荡地桌子,说道:“我再让他们给你上一份。”
赵凝摇了摇头,拣了块糕点垫了一下,往陆宁歆住的院子走去。
陆宁歆住的院子位于陆府后院东北角上,离主院隔着一片活水,走过一段长长的桥,赵凝感受到四周寂静的氛围。
胡子花白的老大夫站在院门口同钱妈妈说着什么,赵凝走过去,问道:“妹妹怎么样了?”
“睡下了。”钱妈妈说完后叹了口气。
“妹妹到底是什么病?”赵凝往院子里看去。
“早年受过些惊吓,后来就成这样了。”钱妈妈不像之前那样瞒她,缓缓回忆着过去的事情,“那年总兵还有少爷们同姑娘说,打完仗便回来,给她带东西。”
赵凝看着钱妈妈眼中泛起的泪光,猜到了后面的事情。
“姑娘先是在家门口等了半个多月,可没有人回来,京城的大人们上门搜捡,将我们分开关了去。好不容易出来后,我们找到了姑娘,她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到此处,钱妈妈抹了一把眼泪,“有时候我想起来真得恨啊。当时我们长房接连出事,姑娘那时候年纪小,吓得生了病,二老爷和姑太太都在家中,却不肯给姑娘请大夫,姑太太还吓唬我们姑娘,若是再哭,就将人撵出去挨冻。”
“他们怎么能这样?”赵凝算了算当年的陆宁歆只有五六岁,怪不得陆云祁与叔父还有姑母并没有什么往来。
钱妈妈苦笑摇头。
赵凝深吸了口气,“我能进去瞧瞧么?”
“请进来吧。”钱妈妈上前为她打起帘子。
走进屋内,赵凝没有靠近床边,只是扫了一圈,此处陈设与别处不同,到处堆砌着东西,有稚童玩的陶哨、泥人、布老虎等玩意,也有纸鸢花灯等不同时节的器物,还有九连环、华容道一类锻炼脑力的东西。
但都是旧物,上面有的落了漆,有的掉了皮,赵凝甚至看到了一柄破损的笛子,她终于明白,那晚上听到的笛声为何那般奇怪。
钱妈妈察觉到她的视线,轻声道:“姑娘用惯了这些东西,不许我们换新的,之前碎了一个陶人,我们怕她划伤手,给她扔了。她不吃不睡,找了整整三天。”
在云州时,赵凝曾见过有的人因受了刺激而活在自己的一方世界里,难以治愈。她的一位姨母年幼时便是如此,后来虽然好些了,却没能活到太大年纪。她看着纱帐后面的陆宁歆,难免觉得担忧。
“这些年看过的大夫怎么说?”赵凝怕吵醒陆宁歆,说话时压低了声音。
“大人为她找过很多大夫,只能让她闹起来的时候安静一些,其余的起不了作用。”钱妈妈说道。
这是病,也不是病,心病常常是复杂的,不是开几剂药便能好,但会一直煎熬着人的精神。这种煎熬不止折磨着生病的人,同样折磨着她的家人。
赵凝沉思了一会儿,决定要想法子治疗下陆宁歆,只是此事记不得。她转念之后问道:“我看大人胳膊上还有旧伤,可是宁歆之前划的?”
“胳膊上的应当都是,别处便不知了。”钱妈妈说道。
“妈妈的意思是,当年大人在云州时受过别的伤?”赵凝听出钱妈妈没有明说。
“大人自小虽是我来照料,可他自十岁起便入了军营,与将士吃住在一起,鲜少回到府中,后来有没有受过伤我是不清楚的。”钱妈妈回忆着说了一会儿,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后来我随他来到京城,似乎他曾掉入过寒潭中,那阵子一直在咳嗽。虽然延医治疗了一段时日,好了大半,但京城最寒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