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动作。
“至少她回来了,不是吗?”
他喃喃,终于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
原来璃儿就是月不离,那就是她杀了凌释,灭了丞相府。
陌璟寒不禁笑了一下,这些人确实没有资格让她善良。
以前他还以为是月不离杀了璃儿呢。
当年丞相府北苑失火,他本来就病着,却还是不顾一切的冲进北苑想救沐阡璃,不料被烧焦的柱子砸中,竟直接昏了过去。
这一昏便是三年。一年前不知是谁送来了世间仅有一株的养魂花。生生用了三片花瓣入药,他才慢慢醒过来。他醒来的时候知道了在那场大火里,死的只有丞相府夫人,可是沐阡璃虽然逃过一劫,却毁容了。
三重打击下,沐阡璃变的自闭起来。他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可是他每天都会耐心的给她写信。尽管他从来都没有收到过她的回信,他还是坚持写着,等着她愿意见自己的那一天。
他们是有婚约在身的。很多人都在劝他早些退了这个婚约。东景皇也差点就取消了这个婚约。
只有他一人苦苦坚持,扬言他的皇子妃只会是沐阡璃,也只能是她。
可是后来丞相府被月影宫灭门了……
陌璟寒失而复得的心情难以平复,此刻他无比庆幸。幸好,幸好她没事。
“月不离!”
清冽又隐隐带些紧张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里响起,带着风一同传入月不离的耳中。
月不离朝声音处看去。大概是跑的急了,苏漾被风吹乱的碎发有些扎在了他张扬又多情的眉眼上。
看清月不离的样子,苏漾眼神微暗,步伐变的更快了。
月影宫。
月不离将黑色外衣褪去,露出的单薄白色里衣左臂部分满是血迹,像是开在白色雪地上大片大片的红梅,触目惊心。
苏漾动作轻柔的用剪刀将她左边的整条袖子剪下来,看着那狰狞的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轻声道:“可能会很痛,你忍一下。”
“抱歉啊,我只带了这种药。”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药瓶里的白色药粉撒在月不离的伤口上,仔细的为她包扎好。
这种药效果很好,不过上药时却是极痛。
月不离像是习惯了一样,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
看着女子清冷的侧颜,苏漾心里浮现出一丝异样的情绪。他见过许多女子,各种各样的,唯独没有见过她这样的,独立强大到令人心疼。
他压下心里的异样,脸上带着笑。不过这次的笑意却不达眼底,“月不离,怎么每次遇到你,你都在受伤啊。”
“苏微澜。”月不离的声音很轻,“你离我远一点。”
苏微澜是他在落尘宗的名字,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南覃世子苏漾。
“啧,我刚刚在路上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他本来是打算直接离开的,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月不离真的发生了意外,她不会以为是他给她下毒了吧。那可不行,他的一世英名不能毁在她这。
“我这不是特地回来帮你了吗?”苏漾心虚的抬手摸了摸鼻子,“你不信我?”
“你这次不应该救我,你会后悔的。”月不离的声音虚弱,好像没有那么冷了。
“不会。”坚定的说完这两个字,苏漾将药瓶放下,又换上懒散的语气,“这次我真的走了?月不离,记得换药。”
青白色的身影慢慢淡出视线,依稀可以听见折扇哗的一下展开的声音。
月不离出神似的看向被包扎的很好的伤口,良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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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被绑的严严实实的男子笔直的跪在地上,脸上写满不甘。
主殿上方的人半靠在白色狐毛皮覆盖的主座,一袭红衣如血,衣摆随意的铺开在纯白色之上,形成强烈的反差,如同盛开在彼岸的罂粟花,极致妖冶,极致危险。
半张金色的面具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露出略微苍白的唇和光洁白皙的下巴。
月不离冷哼一声,自顾自的低头看手中的“请杀帖”,一眼也不曾看他。
见上方的魔头迟迟没有动静,男子反而有些慌了起来。
主殿愈发安静,男子紧张到咽口水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突兀。一滴虚汗从他额角慢慢流下,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们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哈哈,你是谁啊,手下败将?”他身边环胸站着的女子嘲讽出声。
听见她说话,男子转头怒目而视,“你这个卑鄙小人,要不是你耍阴招,我怎么会落到你们手里!”
“切,古有言,言…”亦画不由地扭头看向另一边站着的男子,理不直气也壮,“那什么兵什么什么诈。”
亦棋嫌弃的回了她一眼,“兵不厌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