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男人走后,谢晚秋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闷了两天。
原生家庭支离破碎,父亲重病,母亲改嫁,男友劈腿……
谢晚秋自嘲地笑笑,她那本就狗血的人生,直接从hard模式转变成地狱模式了。
跟沈庭风这样的人交手,不管是赢是输,自己好像都占不到什么便宜。
她不是没想过狮子大开口,先报个天价,然后拿了钱就玩消失,找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提前过上退休生活。
但聪明如沈庭风,怎么会看不透她那点小九九?
那些卑劣的心思就写在脸上,之所以没有拆穿,是留给她最后的体面。
谢晚秋捂着被子思绪繁杂,喉咙里有种火烧的灼热感。
到了半夜,她意识迷糊浑身无力,就连眼睛都难睁开。
谢晚秋强撑着爬起来,用手探了探额头,果不其然发烧了。
在家找了一圈都没瞧见体温计和退烧药,保温壶里的水也喝完了。
她裹紧厚实睡衣,重新躺了回去,试图用自己顽强的意志力来抵抗病毒。
这一晚睡得着实不安生。
迷迷糊糊之际谢晚秋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十八岁那年。
还是儿时住的那幢小洋楼,吴含笑拎着一口皮箱站在门外,背对日光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懵懂天真的谢晚秋张了张口,喊她一声妈妈,又问她这是要去哪儿。
吴含笑嗓音清冷不带丁点情感:“从今往后你没有妈妈了。”话落,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梦里谢晚秋想要追过去,却发现自己四肢无力地瘫坐在原地,还想高声呼叫,喉间刺痛难忍。
紧接着画面一转,男人的脸拨开云雾逐渐清晰起来。
沈庭风本就长得极具攻击性,凑近凝望她时更叫人头晕目眩。
谢晚秋眉目低垂,心虚地不敢与他对视。
男人伸手捻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呼吸撩人:“怎么还哭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她伸手一抹,脸颊湿漉漉的。
谢晚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吸了吸鼻子正欲开口,“哇——”地一下吐了好多血。
噩梦惊醒,她豁然睁开眼,后背冷汗涔涔。
睡衣被浸得透湿,谢晚秋起身去浴室洗澡,站在镜子前注视着里头的人。
脸色仍有些苍白,但是看精神还不错。
她想起自己在半夜时荒唐的念头,好在烧是退了,倘若真出了什么事,恐怕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谢晚秋怕死,不想因为这点小病小灾就英年早逝。
她才二十六岁,总不能为了赚钱,把自己都搭进去。
郁结在心头的阴云也在这时散去些许,谢晚秋决定放过自己。
什么创业计划书,见鬼去吧。
即便沈庭风拆穿她的伎俩也不用怕——她不知道自己这番孤勇是哪儿来的底气。
在家休息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谢晚秋出了趟门。
她翻出上回韩思睿送给她的那□□身卡,驱车前往孟菀的瑜伽馆。
工作日的清晨,馆里少有会员上门。
谢晚秋到的时候前台坐着两个年轻的姑娘,见到她时微微地愣了几秒。
谢晚秋身穿黑色呢子大衣,高跟鞋踩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双手空无一物,看模样也不像是来锻炼的。
“孟老师在吗?”她淡声问,素净的面孔未施粉黛。
说话的人了然道:“您是找笑笑老师吧?她在里头上私教课呢,麻烦在休息区稍等一下吧。”
谢晚秋应好,转身挑了本时尚杂志,漫不经心地翻阅起来。
十多分钟后,瑜伽室的门打开,由远及近地传出两道清润的女声。
谢晚秋捏着纸张的手微顿,怔然半秒,循着声源望去。
孟菀一身亮色的瑜伽服,长发挽在脑后,身形窈窕,气质清雅。
她身后的那位学员絮絮叨叨地,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还真是巧了,谢晚秋暗道,居然会在这里碰见岑豫。
对视的一瞬,孟菀不自觉停下脚步,像是预感到什么。
随后见女人走近,低声开口问:“孟老师,方便换个地方谈话吗?”
孟菀没应声,一旁的岑豫倒是护犊子,拦在谢晚秋面前,戒备地:“你想干什么?”
女人本就平静无波的面孔似又沉了两分,“我又不会吃了她,你怕什么?”
谢晚秋食言而肥,岑豫一改从前对她的态度,“不管你要说什么,我们不欢迎,请你出去。”
女人顿了顿,转头把选择权交给孟菀。
孟菀心领神会,点头柔声回:“跟我来吧。”
岑豫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