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戚。
都说长大是一瞬间的事情,韩思睿活了二十多年,恐怕还没有这半年来得精彩。
谢晚秋把人带到山庄二楼的露天泳池,九月的天早晚温差悬殊,也就这里没什么客人。
小豫儿不在,韩思睿收起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开朗一些。
小秋,你别这么看我……我没事,真的。
我爸的事情我早就接受了……对,还有孟菀,孟菀会理解我的……像你说的,情侣吵两句很正常。
谢晚秋墨黑的眸子凝视着他,可惜现在手里没有东西,不然真的想把他脑袋撬开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
小豫儿走前跟她说,孟菀的工作室在异地开了分店,她想过去,想让韩思睿也过去。
逃离这片是非之地,不一定是坏事。
可韩思睿不肯,说什么都不肯。
他的爸爸已经被抢走了,房子也被别人霸占着,如果自己再走,那就真的成了输家。
韩思睿输不起,他说这话时表情阴狠,甚至想跟那个女人耗到底。
孟菀见他如此执拗,也不再多言,拎着行李一个人飞走了。
小秋姐,也就你能劝他了……真的,你替我们好好说说他吧。
谢晚秋苦笑,她又能以什么身份教育他呢?是嫂子,还是前女友?
一想到这个她就头痛,沈庭风有多久没来了,半个月吗?哦……都快一个月了。
韩思睿在一旁默默不语,将她脸上的神情尽数收进眼底。
他张了张口,表情痛苦地艰涩道:“小秋,你……你当初为什么要接近我哥,我能问问吗?”
韩思睿的长相属于那种五官端正带点耐看型的,以前他是无忧无虑的傻白甜富二代。
不用上班也有钱话的日子,难免沾染几分俗气。
张扬,跋扈,但还不到让人讨厌的地步。
现在不一样了,韩启文将他赶出门,从前那帮一起玩的兄弟都知道他日子过得苦哈哈,说不定一掏兜还得问他们借钱。
大伙儿都对他避而远之,他的志气和傲气也由此被磨平。
韩思睿苦笑,感慨说:人生不都是一帆风顺的,他现在也算见识过风浪了。
谢晚秋凝眸注视着这张脸,可怜吗?大概是可怜的。
可是这该怪她吗?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已经跟苏菲划清界限了,即便如此事情也不可能有寰转的余地。
谢晚秋心道:于情于理她已经对得起当初韩思睿帮自己的忙了。
女人警觉地投去目光,口气冷了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气氛有点僵。
韩思睿在心里叹了口气,又说,你别这么防着我,不是说聊聊吗?如果你觉得不能聊,不聊就是了。
谢晚秋不说话,总觉得他像是知道了什么,她想走了。
或许刚才自己就不该出于好心,竟然还想借机劝慰人家。
防?她能防得住?
这兄弟俩一前一后给他下套子,不止一次了吧?
俩人都未出声,韩思睿自顾自地掏了根烟出来。
说说看吧……小秋,我真的想知道……说说看,当初为什么会……
他明明没有喝酒,却说起了醉话。
韩思睿的目光带着倦意,很淡,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
非要看出点名堂来。
谢晚秋到最后也没说,她相信韩思睿是因为无助才会说冒犯的话,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要对他坦诚自己的内心,剖析不愿见人的过去。
谁都不欠谁的。
*
国庆小长假,“月桂”迎来一波客流高峰。
山庄里三十多间客房售罄,廖总和管英珍搭配得很好,只不过高峰期忙起来时还是觉得人手不够,谢晚秋想找几个大学生过来兼职几天,工资日结。
这个唐突的想法被韩思睿否决。
彼时两人刚结束完一天的工作,高负荷的运动消耗体力,他们饥肠辘辘的在厨房里找吃食。
两片硬邦邦的牛排扔在池子里解冻,锅里的罗宋汤见了底,今天的甜点是法棍和蝴蝶酥,水果沙拉只剩下水果,沙拉酱都用完了。
谢晚秋絮絮叨叨地念着,把番茄酱倒进去胡乱搅拌了一圈,又嫌弃法棍长得太邪恶,勉为其难地去吃蝴蝶酥,还是太甜了。
韩思睿从冰箱里翻找出黄油,下锅,又把解冻好的牛排扔进池子里,洗掉血沫,等锅热开便把牛排扔进去。
滋滋声响,伴随着油烟机的轰鸣声,韩思睿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哎,你在我哥面前也是这副模样?”
谢晚秋简直无语。
这场冷战持续了一个多月,也不见那个男人有任何退让的意思。
她想了想,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