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完出来,手上还拿着毛巾不断擦拭着利落的黑发,有那么几缕还顺着侧脸往下滴着水。
白色家居服被他松松垮垮地穿着,露出胸前大片麦色肌肤,水珠在白色丝绸上晕开一片水渍,隐隐约约看到男人坚实有力的胸肌。
宋听的视线一直盯着他,拿在手中的薯片也忘记送入口中,心中暗自腹诽,这个男人真的有三十五岁吗,会不会偷偷吃了什么不老药?
果然是上天的宠儿,岁月似乎格外偏爱他,至少在肉眼上,她没有从他身上看出衰老的痕迹。
以前的江肆似翠竹,昂扬不屈,宁折不弯,现在的江肆是青松,经历过风霜雨雪,坚毅稳重。
江肆早就注意到她那个不加掩饰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体上肆意流连,只是一直没有拆穿,眼下他起了一股小心思,唇角勾着一抹坏笑,将手上毛巾随意搭在一旁,径直走向她。
隔着沙发椅背,两手绕过她便支在沙发上,臂弯虚虚拢着她,覆在她耳边,低语“好看吗”
语调磁性,尾音上扬。
话音一落,宋听又再次想到之前的场景,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身体动作比大脑略快一步,率先点点头。
好看啊,当然好看,好看的不得了,对你,我完全没有抵抗力的好嘛!
然而,她却听到了某人肆意的低笑声,声声入耳,毫不顾忌。
这下,脑子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扭过头就要打他,结果却被他钳住,放到唇边啄吻了一下。
他眸中笑意愈深,盯着她还不忘辩驳,“我是问你电视好不好看,你想到哪里去了,嗯?”
宋听扭过头不欲争辩,耳垂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好好好,不逗你了,我得去给我们家听听做饭了。”
脚步声走远,宋听才敢回头去看男人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她侧眸望向窗外,远处有几座稀稀落落的房屋,依稀能看到灯火摇曳。
不过几年,梦里的场景便都成了真,此刻,开阔的开放式厨房里,有一人是她挚爱,锅铲碰撞摩梭的声响夹杂着油烟机的运作声为他平添了几分亲切的烟火气。
她就这样在背后安心凝望,视线随着他翻炒的动作不断起伏,仿佛看多久都不会觉得腻。
良久,电视节目迎来了尾声,与此同时,一股食物的香味自厨房飘散开来,宋听踱着步伐慢慢朝江肆走去,然后轻轻从背后环住了男人的腰肢。
江肆看着自己腰间的那双手,不禁弯唇,他动,她跟着动。
“是不是饿了,再等几分钟就可以了”
“……”
“听听,我在炖汤呢,等会烫到你就不好了“
她还是不肯撒手,只是一味地将头贴在男人宽阔的脊背上,贪婪地嗅着清冽的松香味。
江肆被她弄得终是妥了协,转过身,将她抱在了干净的大理石台面上,手掌扶住她的腰。
“怎么了,怎么这么黏我,嗯?”
他捏着她的脸颊,宠溺地看着她。
【黏着你不好吗?】
她仰头,笑着做着手语。
“好啊,当然好,我求之不得呢”
江肆看着她垂下去的眉眼和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很敏锐的感知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她握紧他的手,对上他好看的眼睛。
他说“我在”
他看着她做着动作,视线不曾移开半分。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好不真实】
是啊,不真实,从她回到临茳,跟他久别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从她央求着狠心让他放手再到现在两个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历经种种,明明已过几月,却仿佛仍在昨日。
过往一切,艰难的,顺利的,欣喜的,悲伤的,无一是他,无一不是他。
本以为,此生都将相隔两地,本以为那些过去连同着那份爱会被悉数掩埋,可是,命运却牢牢把他们缚在一起,她为自己的幸运而开心着,却也为以后的他们而担忧。
往后,只会越来越难走,他们怎么跨过父母那一关,又怎么迈过世人言语偏见的障碍。
从师生到爱人,名称的变化轻而易举,可真正越过去,不求得到他人的祝福,只是能希望换来他人的平常相待,不再忍受他人的流言和辱骂。
这条路,却是如此艰难。
她有着想跟他并肩走下去的决心,也不怕那些加诸在她身上的枷锁和苦难,可是之于陆时予的安危,名誉,她却惶恐,惴惴不安。
太过担心会失去,对未来抱有恐惧,所以觉得不真实,所以希望时光永远停在此刻,停在他们之间。
闻言,江肆的眸子暗下去了几分,他何尝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他不再是八年前的那个他。
这些年,不断逼着自己变得强大,成为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