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在打游戏的季晨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江澈嘱咐好,才放心地踏出了门,准备去寻找唐曦。
江肆转身向里屋走去,刚一推开门,宋听就扑进了他的怀里,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双手环住他的腰牢牢地不肯松开。鼻涕眼泪全都蹭在了江肆昂贵的西装上。
他伸手回抱她,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发顶“走吧,我们回家,一切都结束了”
宋听抬起头眼眶里还有着泪,眼睛肿的跟兔子一样,江肆看到她这样,又心疼又甜蜜。虽然是哭,但那也是为他哭的。
指腹轻轻揉着那一圈红肿的皮肤,语气带着怜惜和宠溺“怎么又哭了呢?女孩子的眼泪很珍贵,不能随意掉的”
宋听拉下他的手,握在掌心“江肆,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那些断断续续地哭音,不自觉地从口中溢出来。宋听努力的不让自己在他面前掉眼泪,于是极力隐忍着。
这间房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所以刚才他说的话,爷爷说的话,还有大哥说的话,她没听到全部,只是七八分。可这七八分就足以让她溃不成军,让她的眼泪掉了又掉。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紧紧握住他的手,一遍遍说着要带着他回家。
江肆闻言回握住她的手,指尖一根根嵌入,眉眼带着笑“好,我跟你回家,但我还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带着她来到了西郊佛陀山,山下是一片墓园,来的时候不知怎么下起了小雨。江肆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黑色长柄雨伞,揽着她往前走。
墓园建在半山腰,周围被常青树簇拥着,常青树也不是一年四季都青郁,到了冬季是要换叶的,现在看着就没有春天看起来有生机和活力,反倒遍地是枯落的树叶。
这般萧瑟景象倒是与这个地方很相配,在那孤寂的墓园,常青树恐怕是这里唯一的一点儿人气了。
阶梯上渐渐的有了水渍,江肆一手撑着伞,一手在背后护着她,黑色大伞不断往这边倾斜
江肆的肩头湿了大片,风把雨吹来,打湿了额前的纱布,这样看去,他的脸色有些白,不知是出于寒冷还是因为头上的伤。
江肆原本不想这么快就带着她来看望自己的母亲,可是今天的事全都揭露而出,他也不想再瞒她。那些过去无法抹除,他想把选择权交到她手上,如果在知道了那些不堪和扭曲之后,她还愿意接受他,那么这辈子他都要牢牢抓住她。
如果她不愿,那就放她走,从此不再打扰她,各自相忘于江湖。
宋听已经数不清这些台阶有多少,她只觉得这条路太长,她害怕走到尽头,害怕看到什么,会让她再一次陷入崩溃和绝望。可她又是好奇的,因为路的尽头是他的过去,是她未曾参与的过去。
终于走上了最后一级台阶,映入眼的是一排排整齐而肃穆的墓碑,写着生年,写着卒日
一组数字短短概括了那些人的一生,却又没能显示出他们真正来这世上走过一遭的痕迹。
原来人终有一死,生前不论如何声名显赫,或是平庸无为,死后都逃不过沦为一抔黄土,一个刻在墓碑上无人问津的名字。
又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江肆看到了熟悉的那张年轻面孔。把伞交给了宋听,自己则在那块墓碑前站立,全然不顾风雨。
他看着那块墓碑,墓碑上的年轻女子眉眼慈爱,声线带着压抑“妈,我来看你了。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这是听听”
这是我爱的人。
宋听撑着黑伞缓缓上前,就看到了墓碑上的寥寥几个字“萧念慈之墓,生于1962年6月17日,卒于1990年3 月11日。”
她看着墓碑上照片中的女子,那五官精致,相貌优越,即使是黑白照片也掩盖不了她的美丽,名字也是那么好听。
也终于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生出江肆这样英俊的面容,气质眉眼都像她。
“阿姨,您好!我是宋听”她想把那伞往他那边倾斜,可是江肆却伸手挡开了,依然跪在满是污渍的地上。
他笑着出声,可那笑听起来却让人心疼,“妈,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没有活成您想要我成为的样子。今天一切都结束了,我过去苦苦执着于的仇恨并没有让我好过半分,今天我想把它放下了……”
宋听就这样站在他身边静静地听着。
“因为我遇到了一个人,在她的身上,我总能看到很多美好。她教会我爱与被爱,我人生的前半段,只有仇恨和痛苦,一心想着为您讨个公道,可活了这么久,我才意识到,生活不该只有仇恨,还有很多值得我去一一经历。后半段,我想全心全意的去爱她,去守护她。我知道,您一定会为我高兴的”
“妈,我也原谅了爷爷。您说的对,不管怎样,我身体里都留着江家的血”
一句又一句,到最后,泣不成声。
江肆的脸上带着水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