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后林嫣,还是现在的这个林烟?”
林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现在的这个。”
小皇帝挑了支笔,慢条斯理地蘸墨,“不是。”
“那、那就是讨人喜欢的意思了?”
“等你愿意抬起头的时候,孤再回答你。”小皇帝抽出一张空白的宣纸,“过来,先教你景国的官职。”
小皇帝一边教,林烟一边拿着笔记比对,遇到重要的,也会补充下来。
“……礼部尚书上官靳,是先皇的东宫伴读,为人古板,规矩最多。”
“上官什么?靳?”林烟不会写这个字。
小皇帝以指为笔,在她面前的桌案上写了一个“靳”字。
“上官靳,他就是婉婉的父亲,”林烟点头,“在明堂问对的时候,我见过他,总是提着笔想把我的话记下来,仿佛着急给你定罪一样。”
翻了翻笔记,林烟很惭愧,“啊,对不起,他好像是我的人。”
小皇帝瞟了她一眼,唇边噙着意味不明的笑。
林烟有点沮丧,“怪不得婉婉总是向着我说话,这么一想,感觉纯洁的友谊忽然有点变质了。”
小皇帝好像不喜欢听她和良妃娘娘的美好友谊,抿了抿唇,“今天就讲到这里,记得完成课后作业。”
林烟小声地抗议,“怎么还有课后作业嘛。”
找回了上学时候被班主任支配的感觉。
飞泉见小皇帝起身,便上前问了句:“陛下是打算回宫,还是留宿坤元殿?”
小皇帝看了林烟一眼。
林烟闭眼装死。
“回宫。”
林烟又偷偷睁开眼,“那个,课后作业是什么?”
“作业是,”小皇帝冷冷地看她,“商景昭和太后的恩怨。”
这是什么与虎谋皮的作业啊!
林烟要昏迷了。
第二日小皇帝来检查,林烟拿着搜集到的信息,兢兢业业地汇报:“太后深得先帝敬重,万事以国体为大,而陛下荒疏学业,懒惰政事,屡屡顶撞太后的教导……”
小皇帝闲闲拨弄着香炉里的香灰,眼皮都没抬一下,“你信么?”
“你才不是那样的人。”
林烟放下笔记,昨天听完小皇帝上课,她发现其实他对朝堂百官非常了解,对朝局的见地绝对不是“荒疏学业、懒惰政事”那么简单,没想到在外人眼里,他居然只是一个叛逆不听话的孩子。
“世上之人,都是千面万相,”小皇帝说,“他们觉得你与太后交好,说出的话,自然要讨你喜欢。”
“那怎么才能问出真实的答案?”
“话术。”小皇帝浅浅指点了她一下,“顺便,你打听孤与太后的恩怨一事,太后已经知道了。”
林烟愣了一秒,几乎要抱头痛哭,“不!那她老人家肯定更不相信我了!”
小皇帝颔首,表情隔岸观火,“她应该会觉得,你是准备改旗易帜了。”
虽然林烟也不想跟太后产生什么交集,但她太弱了,并没有保持中立的资格,如果她不选择太后,在她老人家眼里,那就是完全倒向小皇帝的意思。
从前在公司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把两边都得罪光的。
林烟想再挣扎一下:“太后为什么会知道?”
“问得好,”小皇帝拭去指尖沾上的香灰,“如何排查内鬼,这是今天要学的。”
“请问……”林烟小心翼翼地抬眼,“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留下这个作业,故意离间她和太后的关系。
故意,让她别无选择,只能向他投诚。
小皇帝云淡风轻地支颐,“孤教你,自然不能让你成为别人的手中剑。”
林烟无言以对。
他果然是故意的!
她现在失去了太后,绝不能再惹怒他,否则她在宫里就彻底混不下去了,林烟深吸了几口气,冷静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明白,我以后就是陛下的人了。”
小皇帝淡淡看着她,玄衣上的龙纹狰狞夺目,坐在书案前,却像是坐在王座上,不怒自威,有一种迫人的气场。
“你好像,不太情愿。”
“情愿!心甘情愿!”林烟立刻乖乖巧巧地替他铺好纸张,勤勤恳恳地开始研墨,“老师,请上课。”
请示过小皇帝以后,林烟把听雪也拉过来旁听了,毕竟她知道自己智商不够,需要一个冷静缜密的学霸,就像差生总会被安排和优等生同桌一样。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很正确,有听雪检查作业,她再也没有发生像第一次那样的莽撞悲剧。
一个月内,进步神速。
晚间复盘的时候,林烟问听雪:“你觉不觉得,陛下其实很厉害?”
听雪冷静地反问:“娘娘想让奴婢分析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