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医务室内,充斥着让人窒息的沉默。F站在床边低头盯着苗糕,发觉好像有两行泪痕出现在她的脸上。
门外的一道声音打破了房内的寂静:“你好?打扰了。我是廖医生,可以进来吗?”
苗糕赶紧抹了一把脸颊,朝着门口轻声说:“廖医生,你进来吧。”
于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她看到F也在,并未说什么,只轻轻来到苗糕床的另一侧,低头查看苗糕的状态:“你昏迷了快24小时,一般情况下,人不可能在这种程度的重伤下幸存。你很幸运,苗糕。”
苗糕努力地笑了一下,没有接话,而是问道:“廖医生,我的腿是不是治不好了?”
廖医生闻言抿起嘴唇,认真思考了片刻,然后才开口说:“我以前学医时亲眼看到过一个病例,那名患者腿部因为中弹损伤了神经,而且严重溃烂。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他往后站不起来了,只是给他做最保守的治疗,帮助他习惯没有腿的生活。但是没想到,他最后站起来了。”
“为什么?”“真的吗?”F和苗糕几乎同时发出了疑问。
廖医生看看F,又看看苗糕,犹豫着解释说:“是这样的,他后来自愿接受医院的‘纳米神经接管手术’的试验,没想到试验成功了。这项技术也是在后来才开始普及。”
苗糕惊讶地看着廖医生,一旁的F开口问道:“那这项手术,这里能做吗?”
廖医生摇了摇头,F似乎早有所预料般的点了点头,他看向苗糕,只见她刚刚充满希望的脸上重新又被阴影笼罩。
不料廖医生却开口说:“但是我知道金融大厦旁边的那家央立医院可以做。”
苗糕绝望地摇了摇头:“我已经是通缉犯,不能去医院这种公共场合,更别提去住院接受治疗了。况且,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可以付手术费,还是算了吧!”
廖医生脸色不自在了一瞬,听见F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为什么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容易就放弃呢?”
苗糕一时没忍住哭出了声,“我不知道,我很难受……”
F很想抱住她,但是碍于廖医生也在场堪堪忍住了。
廖医生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说道:“那我先和院长说下这个事情吧。”紧接着就慌忙推门出去了。
左秀明此时正在办公室整理电子档案资料,透过全息显示屏看到了进来的廖医生,“廖医生,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苗糕的情况恶化了?”她不无担心地问道。
廖医生站到桌子前,朝左秀明摇了摇头,“不是的,院长,苗糕的情况良好。我来找你是想说别的事。”
左秀明问:“什么事?”
廖医生急切地说:“院长,苗糕已经被法网通缉了,你知道把她藏在这里会对福利院造成多大的影响吗?一旦被发现了,你和我,还有福利院的那些孩子们,都会被置于危险之中,甚至可能会被杀的!”
左秀明表情严肃地听着,迎着廖医生质疑的目光,说道:“你说的这些我全都想过。从我开这家福利院开始,我就告诫自己,在这里待过的每一个孩子,我都要对他们负责。现在苗糕遇上了麻烦,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更何况,我不相信苗糕是会做出那样事情的孩子,你不用再说了。”
廖医生见劝不住左秀明,愤愤地离开了。
左秀明坐在位置上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起身出门走向医务室。她推门进去,却看见F抱着小声哭泣的苗糕,两人看见她来了,自觉地分开了。
苗糕喊了一句“左阿姨”,左秀明朝她点了点头,又对着F说:“小伙子,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F没有犹豫,跟着左秀明走了出去,左秀明带着他走到了走廊尽头的逃生楼梯间里,才开口道:“之前事情紧急,没来得及向你了解情况,你跟苗糕是怎么认识的?”
F没有任何隐瞒,很坦然地将怎么遇到苗糕的事实告诉了左秀明。
左秀明皱着眉头边听边点头,仿佛在消化着过大的信息量。她问道:“所以你当时救她的时候,她已经被通缉了?”
F点点头,“她后来跟我讲了被通缉的原因,我认为不是她的错。”是这个没有人性的法网系统的错。当然后半句话F只在心里说了出来。
左秀明表情凝重地“嗯”了一声,没有怀疑F的说法。然后她又看着F,笑着对他说:“我看出你对苗糕用了真感情,其他的我就不多过问了。但是以后你要好好待她,算是阿姨替苗糕父母交代你的,知道了吗?”
F干脆地点了点头。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对左秀明说:“院长,我想带苗糕去央立医院做腿部神经手术,可以的话您能帮忙安排一下吗?手术费我自己想办法。”
左秀明听罢一脸为难,“孩子,不是阿姨不想帮你们,把苗糕接到这里修养,我真的已经尽自己所能了。你说的央立医院是那些上流精英的后花园,阿姨是真的鞭长莫及,心有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