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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1 / 2)

遗忘是什么呢?

我想我是不愿意明白的。在我写下这句话,反复盯着这个词的时候,它就已经替我列好了结果。

我会忘记他们的模样与名字,忘记这段故事,会疑惑用了很久的书签该有的形状,搞不懂明明只是睡了一觉,没有罹患感冒的鼻子却能在呼吸中堵塞地厉害。

我醒了,但好像又没有完全醒。也许更糟糕的是,我连钱包里钱币为什么少了的原因,也不会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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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试着改变遗忘的命运呢?运用自己拥有的全知全能的力量。”

天顶的照明垂下飘摇的暖光,早不开晚不开的卧底大门放弃了挣扎,穿堂而过的极风显得更冷,霜雪仿若融化的糖霜粘附在四处,连伸手沾一下的欲望也没有。

真理圣主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刻在DNA里的节俭毛病,施个法术也严格遵循了当代手机厂商一毛不拔的产品配置切割原则,罩着她的隐形禁锢层四四方方,容纳的空间小得不行,还不防水防尘。

五木亚弥觉得自己像个即将倒闭的冷清博物馆里最后的展览品,目标明确地等着被运走,或者,让夜深人静计划来偷窃的大盗能毫不费力地顺便踹了圣主的老窝。

南区基地的领导接待室就是个荒凉的地方。

她在斯特利乌斯平地惊雷的话语中愣了几秒,随即心情很不好地抹了把“饱经风霜”的侧脸。

这个除了套人就没有其他功能的破漏风笼子真的是毫无卵用。

吟游诗人插着衣兜,撑起踢在王座底部弯曲的腿,若有所思地站了起来。并没有如他所预料的几种可能中反应的那样,笼中鸟惊惶失措,亦或开始本能地叽叽喳喳。

说不上来这忿忿的对象是在针对谁,不过他看着倒很像是嫌弃。

人类是很好骗的生物,只要吃定了软肋,不管怎样最后他们都会抓住那根自以为的救命稻草,这些脆弱之物都成了他驱动书的养料。真真假假的东西永远都存在,斯特利乌斯在看到那本满纸谎言的书时就明白了,他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米吉多微眯着眼睛,缓缓弯下了腰。

五木亚弥就算被冻得厉害,也不代表真被冷风吹麻了脑袋。

这里不要谈夜深了,人都没有几颗,只有她和斯特利乌斯两个狭路相逢的伪读书俱乐部会员看似正常地交流起了一些拐弯抹角的阅读心得。

非法出版头头可是曾经把她戳了个对穿,就算对方的话不无可信度,她干嘛非要被牵着鼻子走。

“遗忘”这件事固然牵扯到了她一瞬的记忆,那些彩色的、勾勒乘客鲜活面容的画面犹如疾驰列车闪回的车窗,随着鸣笛声没入了黑夜。

也许以后站在这条轨道,她再也找不到这辆车的影子,此时此刻她也必须把这些触及私人情感的紊乱情绪压下去,从而打起精神来和斯特利乌斯绕圈。

水汽因温差结成了断断续续的淡影,灰蒙蒙的玻璃外,突然起了兴趣的参观者注视着唯一的展览品,神情捉摸不透。

“看来你的理智告诉你,坦塔罗斯的烦恼不一定会在你的身上奏效。”

“侥幸意识是自我安慰的一种蒙骗,荒谬的规则只会嘲笑你今日的按部就班。”

白炽灯于墨色瞳孔里倒映着苍白沉睡的火焰,商人在其中贩卖蛊惑,他风平浪静的眼底深处藏着隐忍的疯狂。

跟外部温度比根本觉察不出的些许冷汗已经干了,五木亚弥看着眼前这个没有如她所愿谈着谈着也许会一激动撞到圣主特制围墙的米吉多大BOSS,脑海里闪现出一句话来。

如果要做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就要把将来当做过去,未来的自己已于绞刑架被处刑,没有什么比感知“已死”更能体会命运的毫无退路。

文学意义上的指代通常与事物本身关系密切,很难说他在复述别人故事的同时,是不是也在无中生“友”。她并不清楚斯特利乌斯的过去,无法体会促使他做到今天这一步的理由,不过站在此时只有她比较倒霉的立场,五木亚弥可没有心思去关心别人的往事,生存总是第一要义。

“坦塔罗斯的烦恼是必然的。”

她抬起头来,拉平了发皱的袖子。

“坦塔罗斯藐视了神明,因而受到了永无止尽的磨难。”

“磨难经由至高无上的权力加诸,他无法抉择自己的死法,等待死亡的时间充满了已知的无望,而无望使他无法摆脱痛苦。”

“噢,所以,你是认同这个世界所组成的荒诞的是吗?”

“世界本就是荒诞的,只有接受了这个现实本身,坦塔罗斯才能意识到自我命运的悲壮,从无望造成的折磨中解脱出来。”

“想法很有趣,不过解脱是不存在的,实质的痛苦会伴随他的一生,诅咒会跟随着他的后代,惩罚直到毁灭依然不变。”

“人的一生不就是这样的吗?在一代代长久的命运里徒劳地经受着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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