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血色从视野晕染开,一点点渗透进剧院地面光洁的木板。
飞羽真的样子好像处在聚光灯照射的边缘,刺目的亮点中只看得见走动的小说家影影绰绰的轮廓。
“……书屋的新地址还是间宫帮忙选定的,能在临商业街的地段找到正好转让的店铺也是托了他的福。”
“火灾烧毁了很多东西,有时候我也会想起初出茅庐时写作的时光,陪伴很久的地方不在了,这或许是在提醒我,人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徘徊,它总会进入下一个阶段的。闹市区能多点热闹的人情味吧,我打算给小陆一个新的开始。亚弥?”
失去意识的贤人伤痕累累地倒在她身边,观众席的座椅扶手间倒竖着无铭剑的寒光,她恍惚地抬起双掌,觉得自己似乎满指血红。
是梦吗,还是如《死神来了》般亲历了逃脱不了的未来。
“亚弥?”
书桌旁的身影反常地怔立在原地,许久不见她接话,神山飞羽真伸出手来晃了晃她面前毫无波动的空气,神没晃过来,倒是看见清晰的泪痕滑过五木亚弥的脸颊,水滴打湿了他稿纸上水母形态海洋生物的随笔画。
“诶?!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的畅所欲言有哪里不对?”
不会是提及的某个关键词触到五木桑的伤心事了吧,飞羽真有些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开始翻箱倒柜寻找离家出走的纸巾盒。
想想也不可能是被他东一句西一句天马行空的乱侃给触动哭了,这雏形都没初具的故事连个感人情节的框架都看不见,他哪有那么大的感染力……话说放在收银台角落的纸巾盒呢,以防因到处堆写作素材的习惯影响到顾客观感他昨天才好好整理过台面,这会儿东西又不见了。最近总是这样,还没到三十的自己跟个健忘的老年人似的,明明只有经营书店的活不用到处跑,小陆的生活在间宫的帮助下也料理地井井有条,被芽依酱看到肯定又要吐槽他一个大男人不懂得照顾自己。
安静的书屋匆忙响起开关抽屉和移动书本的声音,好在这次并不难找,作为一个成熟的纸巾盒它已经学会自己出现在显眼的位置了,神山飞羽真渐渐清爽的轮廓从小陆绘画的矮桌边转过了身。
“在这里啊,我说怎么找不到。……嗯?亚弥,你的口袋在发光?”
你的口袋,在发光。
奇幻世界零碎的文字与充斥的一股强烈念头重叠在了一起。
“——我绝不接受这样的结果,我想要改变,一定能够改变的。”
“——翻阅书页(Turn page)。”
交替的电子音仿若炸雷夺回了她流连的意识,前一刻发生过的场景电光火石般一一闪回过脑海,遇袭的绯道莲、说着奇怪话的间宫,刺下无铭剑的立花结菜,清醒的头脑突然回神,反应过来的五木亚弥操着激动颤抖而不太连贯的动作,在神山飞羽真关切的注视中从随身口袋里翻找出了一本打开处页面正不停闪动的驱动书。
【“当父亲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啊,我一个人也有顾不过来的时候,不过幸亏了芽依酱和间宫帮了我很多。”
“……间宫?”
“是啊,我和间宫、贤人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青梅竹马,这座新书屋还是间宫帮忙选定的。能在临商业街的地段找到正好转让的店铺也是托了他的福。”
……
“诶?!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的畅所欲言有哪里不对?”神山飞羽真有些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开始翻找起纸巾盒。】
截至到上一回掏出贴纸图案询问前的时间点为止对话基本一致,但飞羽真的行为发生了变化。
也就是说——
顾不得自己的失态,五木亚弥胡乱擦掉眼角未干的泪水,在小说家一阵猝不及防的反应中上前一步按住了他捧着纸巾盒而无处安放的手臂。
“飞羽真,小时候的玩伴了除了贤人和间宫以外没有其他人了吗?你熟不熟悉新堂伦太郎、尾上亮、索菲亚……这些名字,以及,我和你初次相识的地点在哪里,你还记不记得?!”
“小——小时候的玩伴的确只有我们三个,不存在第四个人,你和我相识的地点是在未搬迁前的书屋,你来拜访我时我正被芽依酱催稿,至于这一连串人名,说实话我都没有印象。亚弥,你今天的情绪不太对,真的没事吗?”
被五木亚弥突如其来的气势惊到,略微怔愣了一瞬的神山飞羽真很快接上了他的老实作答,斟酌的语气渐渐取代为了对五木亚弥古怪行为的担忧。
是吗,是这样,原来从这里开始就篡改掉了。
稍加思忖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五木亚弥按住飞羽真的手一松。
她和飞羽真初次进面的地点是在真理之剑,由于山椒鱼米吉多事件而偶然遇到,拜访书屋已经是这之后的事了;“不存在第四个人”,意味着露娜的部分已被取代,所有和组织相关的信息都做了抹除替换。虚假嫁接到真实上能够尽量减少违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