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柳茵洛也无甚好说的,又行了一礼便随玉子藤走出房门,抬眼就见来喜果然如刘少卿所言正站在对面房檐下不住地往这张望。
来喜不待他们走近就对玉子藤拱手道:“主子,人带来了,在里面。”
“再去把秦姨娘带来。”玉子藤点点头,留下一句话便登上台阶,推开房门,领着柳茵洛进去。
房内两人听到声响一骨碌站起来,瞧见是柳茵洛二人顿时提了一颗心。
洒扫伙计喊了一声:“玉司直。”
玉子藤却并未看向他,而是将视线落在另一名面生的伙计身上,扬眉道:“老王?”
老王原本惴惴不安地站在一侧,闻声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迟疑道:“小人是。”
玉子藤直入正题:“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为何让你来,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那日你可曾看到那位女客的面容?”
老王下意识朝洒扫伙计看去一眼,不防玉子藤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看他做甚?看我即可。”
“是。”老王急忙收回视线,低下头道,“她戴着帷帽,小人并未看清她的整张面容,只隐约通过帷帽的缝隙瞥见过她的下巴。”
“可有看见什么特别之处?比如胎记、疤痕一类的。”
老王摇头,“她的下巴很是光洁。”
“其余地方呢?手腕?”
“当时她的手一直拢在袖子里,小人并未看清,其余地方也遮挡得严严实实。”
玉子藤思索几息功夫,最后问:“稍后会让你认个人,你可有把握?”
“这……”老王犹豫几许,“小人尽力一试。”
玉子藤不再多言,径自走到门口背靠门框抱臂站着。柳茵洛只略微想了想就走了过去,不想刚一站定便看见廊道尽头来喜领着两人走来。
一人是秦姨娘,一人却是苏大娘子。
两人均换了素服,秦姨娘更是略施了些粉黛,看着没有先前那般憔悴。
来喜将人带到后就静立一旁,只字不言。玉子藤面色平平,似乎毫无开口之意。柳茵洛瞥见他的神色,也不急着开口。
苏清语仿佛丝毫不曾察觉到氛围的怪异,含笑地打破了空气里的凝滞:“民女不请自来,还望玉司直莫要怪罪。”
玉子藤不言,只后退一步露出门后的情景。
苏清语略显疑惑地看向房内,见是两个伙计模样的人面色不安地站在几案旁,不由疑惑更甚,正想转头询问,忽瞥见身旁的秦姨娘面有异样,一时顿了动作。
“秦姨娘认识这二人?”
忽地一道清脆的少女声音落下,如同石子投入湖中,泛起圈圈涟漪。
柳茵洛笑意不达眼底地注视着明显怔住的秦姨娘,脑中闪过的却是秦姨娘在看到房内之人时,面上的一瞬错愕。
秦姨娘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看看柳茵洛,又看看神色不明的玉子藤,扯出一抹笑,“不认识。”
柳茵洛笑笑,不做回应,只看了玉子藤一眼,二人一道回到房内。
苏清语见此也搀着秦姨娘走了进去。
玉子藤站在一侧,扫了眼秦姨娘,问老王:“看看,是她吗?”
老王闻言伸长了脖子细细打量着面前的柔弱妇人。秦姨娘素日养尊处优着,哪受得了让一个伙计这么看来看去,登时面色羞恼,言语尖锐了一些:“玉司直这是何意?羞辱民妇吗?”
玉子藤挑眉,不予理睬。
“秦姨娘言重了,不过是认个人,姨娘多配合一些,也能早些洗脱嫌疑,不是吗?”柳茵洛弯弯唇道。
秦姨娘眼神闪烁,手里的帕子已被绞得不成模样。
片刻功夫,老王侧身看向玉子藤,神色迟疑,“玉司直,身量大差不差,下巴也挺相似,但信息太少,小人……不敢肯定就是那位女客。”
玉子藤沉吟道:“凭感觉,你认为有几成像?”
“五成。”老王低眉敛目道。
柳茵洛心神微动,五成再加上方才秦姨娘的慌乱,倒也有七八成了。
玉子藤微点头,招手吩咐来喜将老王和洒扫伙计带走。
苏清语看着房内慢慢只剩四人,思索几瞬,坦然问:“方才玉司直让那名伙计认人,不知认的是何人?”
“那便要问秦姨娘了。”玉子藤盯着秦姨娘,缓缓道,“四日前,秦姨娘去过柳家店铺,可对?那盒脂粉大抵也是那时落下的吧。”
苏清语略感惊诧,侧头看向秦姨娘。
秦姨娘迎着几人的视线,神色不动,“玉司直此言差矣,民妇放着自家店铺不去,好端端的去别人家店铺做甚?”
“若是购买胭脂水粉,姨娘自然不会去别家店铺,可见姨娘四日前之行另有目的。”柳茵洛笑得不动声色。
“这只是娘子的猜测。”秦姨娘不为所动。
玉子藤又问:“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