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柳茵洛心生一计,另取来一张白纸将窗外月色画下,这才感到心满意足,小心地将信纸放好,转头问白鱼:“白鱼,何时了?”
“二更了。”
“竟已这么晚了。”柳茵洛揉了揉手腕,转身走向床榻,“熄灯吧。”
“是。”
随着房内灯火的熄灭,斜对面的厢房中,玉子藤似有所感,从一堆案卷中抬头看向窗外,笑了一声,自语道:“还挺早。”说罢拿起案上的信封。
信封的边角印着一枚特殊的符号,意味着这是圣上传来的密信。
玉子藤意识到这一点,神色凝重了些,迅速而小心地打开信封,从里头抽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明日苏府,危!
——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时,柳茵洛在白鱼的服侍下漱了口,换上那身素青色衣裙,吃罢朝食便自行往前堂而去。
一路上可见四处挂着白幡,檐角的灯笼也换成了白色,来往丫鬟亦身着白衣,脚步声轻浅。
到了前堂只见玉子藤、刘少卿、苏清语和苏如海均在。苏清语和苏如海的身后各放着一个蒲团,蒲团前的香案上立着块漆黑的牌位,距离稍远,看不太清上面的字迹,但想来必是苏家主的名讳。
柳茵洛敛了神色,慢步上前,从丫鬟手里拿过三支香,对着苏凌云的牌位拜了拜。
苏清语见此抹了抹眼角,无声向柳茵洛行了一礼。
玉子藤看向柳茵洛,对她微微点头,当先走出前堂,站定后转身打量了几眼跟在后头的柳茵洛,唇角溢出一丝笑意,“看来昨夜睡得还不错。”
柳茵洛弯了弯眉眼,问:“你何时过来的?”
“大概两刻钟前。”玉子藤看了眼天色,存了几分告诉柳茵洛密信一事的心思,可转念一想阿舅既然特意以密信的方式送来,必是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若是贸然让柳茵洛得知,恐怕是祸非福,只好暂且打消这个想法。
柳茵洛不知他心思的变化,兀自思考道:“昨日我们去了好几处地方,也算得到些线索,那今日去哪?”
“目前最大的突破口便是那个消失的茶杯,先……”玉子藤话说到一半,忽然瞥见一名小吏着急忙慌地往这边赶来,登时停了嘴,和柳茵洛对视一眼,一齐看向那名神色不对劲的小吏。
堂内,刘少卿几人也注意到了外头的动静,相继来到柳茵洛二人身旁。
小吏好似浑然没注意到堂外突然多了几人,一径地激动道:“刘少卿,玉司直,茶杯找到了!”
几人面色一震。
刘少卿神色稳当,不疾不徐道:“在哪找到的?”
小吏闻此一问,面色古怪,下意识看了眼苏清语和苏如海,回道:“秦姨娘院内的月季丛里。”
柳茵洛讶然。
苏如海更是不可置信,连忙看向玉子藤。
玉子藤冷静地让小吏带路,柳茵洛走在他身旁。不一会,一行人来到秦姨娘的院子,院角栽了一丛月季,此刻已让人团团把守着。
“刘少卿,玉司直,这便是。”小吏走向一旁的石桌,指了指桌上一个极为小巧的,零星沾了点泥土的容器。
玉子藤两指捏着茶杯,拿到眼前看了看,侧头问:“这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
“茶杯就在土层表面,想来先前是因为花丛太密,未能被人看到。”小吏摇头。
“既如此,又如何忽然找到了?”
小吏看向人群边缘的一名丫鬟,如实道:“下官本来也没想到这里,还是不久前听这名丫鬟说秦姨娘院内的月季好端端的死了一枝,下官心生疑窦,就带人过来看了看,这才发现月季丛里有个茶杯。”
玉子藤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名丫鬟,认出是秦姨娘的贴身丫鬟采莲。
刘少卿则蹲在月季花丛前,扫视一圈,将那枝坏死的花连根拔起,霎时眼神微变,肃声道:“这花是被毒死的。”
玉子藤闻言立刻看向刘少卿手下的花枝,其根部的一截黑格外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