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第一次发现罗娜的秘密时,我便下决心守口如瓶。我和罗娜小学时是同班同学,她总是那么闪耀,吸引大家的目光。而我,始终默默无闻的隐没在人们的视线中,若把她比作娇艳的花,我就是连陪衬她的绿叶都不如的脏泥。我本不期待能和那样光彩夺目的人有交集,可四年级的夏天,我和她的孽缘因那次可耻的偶然展开。
那时,老街后面还是一大片时常浇满大粪的菜地,一些房子零星地坐落在菜地周围,菜地后面便是长满大树的山林。一放学,镇上的小孩便会钻进山林进行各个小群体的大冒险。虽然,在那些小群体里永远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但我还是会躲在不显眼的地方偷偷观看露出爽朗微笑,发出清脆笑声的大家。即便只是看着,我也会觉得那种舒畅的快乐能传递到我心上。
周一那天,我因身上出水痘,没去学校上课。虽然经过治疗后,我的身体已基本痊愈,但老师还是要求我在家多休息几天,以免传染给班上的同学。
我母亲在距镇子四个小时路程远的偏僻山村小学当代课老师,一周才能回家一次,父亲又在镇上供电所工作,整个白天都在外工作,所以,只有我一个人的家显得空寂又无聊。虽然班上的课程我基本听不懂,但我还是无时无刻不期待着赶紧回学校,至少,在那里能听到大家的欢声笑语,能感受到同学们呼吸所散发出来的温暖。可是,大家都很怕我。
有时,我在菜地的小路上遇到抄近路回家的同学时,他们会边跑边大声喊:“快点绕开啊!只要在一米内与她对视,水痘就会传染的!”我知道,带着传染病靠近大家是我不对,但我还是觉得很受伤。从上周三出水痘到今天已经五天了,我受够了这样枯燥无味的生活,于是我决定趁大家都在学校上课时独自去冒险。
菜地被许多小路分割开来,我沿着通往山上的小路缓缓前行。我很胖,十岁的我身高只有一米二,体重却已达到95斤。
父亲上班虽忙,但做的菜却很好吃,再加上我不怎么运动,体重就一直持续上涨。所以,即便是并不陡峭的山路,我行动起来也会觉得十分费劲。好不容易爬到最近的树林,我已满头大汗。
这片树林是大家最喜欢玩耍的地方,因为比起更高处的山林,这里最平,最宽敞,而且在树林另一头还有一片茂密的竹林,每到春季,他们就会跑到林子里抓竹虫比赛,谁抓的大就可以当一天的老大,然后把那根棍子插在它腿上,相互之间看着它们扇翅膀挣扎。
现在已是春季的尾声,不知道竹林里是否还有竹虫。我一直很想抓一只属于自己的竹虫,可我总是笨手笨脚,又总被大家挤开。如果现在还有竹虫,我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抓一只最大的向大家炫耀。这样的话,也许我就会被群体接受了。
我边想边朝竹林走去,林中吹着温柔的风,嫩绿的枝叶发出轻灵的脆响,此时此刻,整个山间只有我一个人在迈步。我第一次体会到,原来一个人在林中漫步竟也会有种浑身舒畅的愉悦。可是,当我靠近竹林时,我却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我默默崇拜着的罗娜和班长张立文,正半脱着裤子,面对面站在竹林与山地坡坎间的空隙里,相互观察对方最隐秘的地方。我离他们只有五米远,而他们却因盯着对方最羞耻的地方太过认真完全没注意到我。我惊得浑身僵硬,吸进去的气压在胸口吐不出来,不对,是我不敢吐出来。我怕我一张口,他们便会发现我的存在。我很害怕,又不敢动弹,我甚至希望只要我一迈步,脚便会踩进深不见底的陷阱,然后了无痕迹的消失。可是,他们还是注意到我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都直立了,一股炸裂肌肤的寒冷排山倒海般侵袭而来。为什么明明是他们做了可耻的事情,反而是我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罪恶呢?在这场对视中,看到这一切的我仿佛才是最肮脏那个。
他们俩走到我面前时,我僵硬的身体依旧未动一丝一毫,直到耳边传来一声撕破宁静的脆响,我的身体才因耳刮子传递过来的力量有所偏离,与此同时,火辣辣的疼痛开始在我左边脸颊上蔓延。
我第一次看到罗娜那种眼神,她一向因笑容而上翘的眼角垮了下来,柔和的目光变得比任何时候都锋利,黑色的眼珠里透着火焰的光和我那正被火焰燃烧的白痴表情。我还没从罪恶感中回过神来,又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我左脸上,我僵硬的双腿在心口迸发出来的剧烈恐惧中突然发软,一下子失去重心,身子像一滩油腻的肥肉垮在地上。
“死肥婆,你羞不羞?”罗娜大声骂道,“竟然偷看!”
“我没,没,没......”我的嘴巴害怕得直打结,我的身体被吓得忽冷忽热。
“闭嘴!”罗娜的食指抵住我的额头,“你要是敢张着嘴乱说,我不仅会撕烂你的嘴巴,还会让你在学校永远抬不起头来。”
她冰凉的指尖在我额头猛戳几下后,她们便像风一样从我身旁离开了。
罗娜在我眼中是耀眼多彩的光芒,那一刻,他们踩着泥土的脚步声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