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己。后来才明白身在高位者有诸多礼仪法度,不却如我们这些人活得自在。毓安,我知你身为郡主却有好多闺阁仪制要学要守,可你记得,若能悦己便不枉人间走一遭。”
“此生随心而为,便不枉身在红尘。”我也微笑着偏头看向她。
她忽的轻叹一口气,那尘封在心底的秘密,将由她亲启。
雅间外。
“淑姝,那位贵客花了万两黄金,只为让你去房中独舞一曲。”元娘将一粒金珠放到元娘手中,“你若舞好了,这位爷赏的便都是你的,你无需再给妾身。”
“元娘,我……”
“你放心好啦,来我‘心悦阁’的客人都知道花魁淑姝只卖艺不卖身。妾身还同那位爷又交代过一遍,你大可放心。快去,快去吧。”
元娘催促着淑姝快进屋,不能让贵客等着急了。看见淑姝进屋,元娘掏出衣袖里藏的一个小木盒,打开可见有好十几颗金珠在其中。
元娘拿出一颗小金珠,放到嘴巴前亲了亲,“全是我的啦!”元娘高兴之余还看看四周有没有别人,赶紧将小木盒重新藏回宽大的衣袖里。摇着团扇,扭着腰下楼去招待客人。
雅间内,淑姝低首进屋。
她站在门口向客人微微欠身施礼。
“走近些。”男人声音低沉浑厚。
淑姝走近抬头发现此男人坐姿豪迈,且看着不像是九州中都人的穿着打扮,更像是边陲异域之人。
男人额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听闻你舞技全御京城无人可及,我倒是很好奇。你若舞得让我心满意足,这桌上锦盒里装的百颗金珠就都是你的。”
淑姝发现面前桌上却有一锦盒。
男人为自己斟酒一杯后一饮而尽。
“我吹乐,你伴舞。”男人掏出腰间别着的胡笳。
淑姝随着乐声起舞,舞乐相融、美人细腰玉肤,构成了一幅异域风格的佳作。
一舞毕,淑姝欠身施礼,准备离开却被粗犷的男人紧握住了手腕,动弹不得,“淑姝一舞已毕,无论这舞客人满意否,还请放我离开。”
男人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淑姝觉得意识开始涣散,身上使不出力气。她看到一侧的香炉飘出的白烟,便明白过来但可惜为时已晚。
破碎的外衫飘落在地。
她红了眼眶,泪水无声顺着眼角滑落;那一刻,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带有酒气的呼吸是她陷入黑暗的开始,是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不敢去想自己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
四肢越来越无力,目光所见只剩下一条裂缝,那个男人占据了视线的大半,可一道光从仅有的一点映入。
雅间的门被踹开。男人起身去与少年郎缠斗,少年郎一脚踹在男人胸口,还未等他拔剑,男人破窗而逃。
淑姝的腿上留下血红的牙印。
少年郎解下外袍,给淑姝披上。掏出一个小的白玉瓷瓶,喂她吃了解迷烟的药。
淑姝撩开里衣裙摆,我看见那疤痕。她又把裙摆放下,遮住了疤痕。
“那时候的我一心求死,但他出现了。日后的每一日,他都会来陪着我。他为我舒解心结,只要他来,雅间的客人便只会是他。他不求我报答什么,只说每次来能品我亲自点的茶。元娘自知对不起我,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心悦阁便有了雅间只纳一位有缘人的规矩。”
留下的伤疤即便愈合,它的存在会一遍遍提醒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揭开过往的伤疤需要极大的勇气,当淑姝决定旧事重提,便是她坦然放下之日。
淑姝见我眼眶有些微红,为我掖紧被子。
“过去已无力改变,好在疤痕的位置可以用衣裙遮盖,也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少年郎是卫云峥?”
“嗯。卫云峥并不是传闻中那般风流轻浮之人。毓安,谁都可以误会他,但那个人一定不能是你。”
“我们可以向前走的。”我呜咽着说出这句话。
“他也这样说过。”想到卫云峥时,淑姝阿姊唇角挂着笑。
卫云峥,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让我读不懂你。
薄云散去,月色皎洁;一地斑驳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