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还在睡梦中,侯府被讨债之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也不知是谁未将府门关上还是侯府内有内奸,那些个人就直接闯了进来,直奔金库要去。
要不是凭着一张巧嘴,我的宝贝们就要被人夺走、离我而去了。
堂堂郡主活得像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出门需要钻狗洞,在外行走靠伪装。
我半个身子已经钻过狗洞了,苏珞才在我身边说,“郡主,不用钻狗洞了,可以走正门了。”
“对哦!”我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些年因为讨债总去府门堵我,害我好几日出不去侯府。后来就在侯府一角发现了这个狗洞。
可是没想到今天钻狗洞这么背,恰巧有人路过。
我和他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先动一步。俗话说的好:敌不动我不动。
他默默抬头看了看墙,再把目光移回我身上。
眼下还能怎么办呢,狗洞钻了半个,直接爬出去也不是,缩回去也不是,属实是进退两难。
我蒙住双眼,只要我看见别人,别人就看不见我。掩耳盗铃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脸面。
那些叔伯追债总是堵了我靖武侯的正门,甚至连侧门都站着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本郡主是被囚禁在这侯府内。我偏不信,侯府那么大,除了门,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出去?
“你说阿爹也真是的,为何不在府内准备一个梯子。”
“可郡主,侯爷可以光明正大从侯府正门出去,又何必准备梯子翻墙?”
“那,那万一屋顶漏了,有个梯子,也能自己上去修修。”
“郡主,这些事可轮不到侯爷做。”
围着整个侯府转了几圈,发现只有偏院的这堵墙矮些。原本靠墙堆着杂物,这不是天助我也?只要我踩着这些杂物爬上去,说不定真能翻墙出去。
我每向上攀爬一点,苏珞的神色就会凝重一分。“郡主,要不还是算了吧。”
“那怎么行,苏珞,我就快出去了。”
人倒霉起来,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一只腿已经攀在墙上了,本想另一条腿借力也就能上来了,谁想踏空了,整个人就这样跌下去。
希望总是在瞬间破灭,却又在下一瞬间重获。
那堆杂物也就散开,一个狗洞也暴露了出来。
“郡主!你没事吧。”
“没事,苏珞,你看,有个狗洞!”
“这里怎么会有个狗洞?”
我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个狗洞的大小可比一般狗洞大一圈呢。像是有什么人特意挖出来的,放了杂物在这里掩人耳目。
“哦~我明白了,难怪府里没有梯子,原来是这样。”
苏珞还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我,难不成郡主摔傻了,从上面摔下来不觉得疼反倒还乐呵呵的。
顺仁十五年,太子曲程年十五,长皇子曲易年十八。
那时候的曲易还未封靖武侯,只是顺仁帝曲顾南给他在外安排了府邸。
“皇兄,这是又准备去找皇嫂?”
“嘘!”
曲易刚钻出狗洞,抬头对上面前人的目光。曲程将帕子递给曲易,示意他擦擦沾了尘土的脸。
“父君派人守着我的府邸,出去一趟多不容易。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
“父君要我来劝你。”
“如果是为了让我从了和柳丞相千金柳嫣的娃娃亲婚事你就住口吧。父君叫人守住正门,连侧门都不放过;这高门大院的,我又不是犯人。父君将我困在府邸不过就是为了逼我就范。”
“十五日内,皇兄出府了七次,非浪荡荒废,是为见心上人。”
“!”曲易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个小自己三岁的弟弟看穿,“咳,若不是夜夜有人进府问候,我想着出去了便不再回来,和莜莜双宿双飞。”
“皇兄,身在君家万般无奈;皇嫂虽得皇兄真心爱慕,可这天下悠悠众口会如何看待未出阁的女子?女子,本就不易,皇兄何苦再添风波?我知皇兄心中唯有皇嫂,可若皇兄一直不同父君言明心有所属,此关怕是难过。何况父君非强拆鸳鸯之人。”
“是啊,莜莜与我两情相悦,却无名分,是我愧对她。也就只有你认她、敬她、唤她一声皇嫂罢了。今日我便随你入宫同父君谈上一谈。”曲易眼神坚毅,转身又爬进狗洞,动作干脆利索,可谓一气呵成。
“皇兄你这是做什么?”曲程和狗洞那头的曲易说话。
“光明正大从正门走!”
“以皇兄的本事,翻墙回内院不是难事。”
“这……咳,前两日翻墙出去被恶犬咬伤了,眼下翻墙腿脚不便。”
曲程轻笑出声,“那我便去府门迎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