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望之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坏了,这妖怪怎么又折返回来,还悄无声息的,他吓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怎么不说话?”女人从身后缓缓靠近,传来一阵幽幽的桂花香。
说点什么呢?田望之慌忙无措地开口,“娘,娘子……”
女人走到田望之身前,眉头微皱,“谁是你娘子?”
田望之这才看清,眼前是一个女道士,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妖怪,而且冷静一想,两人的声音也是不同的,他放松下来,向女道士施了一礼,“小生姓田名望之,住在田家庄,刚刚以为是妖怪追来了,冒犯了道姑,还请道姑宽恕。”
女道士念了个咒,走上前,以食指和中指抵在田望之的脑门上,然后收回手,略微有些吃惊,“你是个人?”
“正是。”田望之点点头。
“刚才可有看见一只大鸟飞过?”女道士问。
“看到了。”田望之回答。
“它飞到哪去了?”女道士又问。
田望之摇摇头,“没看见。”
女道士转身就走,田望之赶忙拉住她的衣袖,“道姑,我被妖怪缠上了,还请道姑搭救。”
女道士甩开他的手,没有回头,“你身上是有些妖气,不过没有什么大碍,我还有急事,以后再说吧。”说着又要走。
“道姑,妖怪还在我家里!”田望之情急之下,大声喊道。
女道士闻言停下脚步,解下腰间的葫芦,倒出一粒丹药,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递给田望之,“吃下这颗丹药,可保你不被妖怪迷惑,这张符,贴在你家大门上,妖怪就不会来骚扰你。”
田望之伸出双手接过,千恩万谢。
“不必谢。”女道士急匆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若对妖怪无所图,自然不易被迷惑。”说完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看着女道士消失的方向,田望之咀嚼着她的忠告,是啊,若不是自己贪图那女子的美色,又怎么会被她迷惑?日后定当以此为戒,摒弃□□,好好读书。
月亮逐渐升起,脚下的路在月色中慢慢清晰起来,仔细一看,村子就在不远处,原来自己在慌乱之中辨不清方向,还以为跑了很远,实则一直在村子旁打转,田望之吞下丹药,把符咒揣在怀里,向村子走去。
月光下,村子静悄悄的,田望之走过去,惊起了村里的狗,一时间狗吠此起彼伏,其间更夹杂了狗主人的训斥声,田望之听着,觉得很安心,自己终于又回到了平常的乡村生活之中。
走到家门口,田望之鼓起勇气,推开了房门,月光随之倾泻在了堂屋的地上,他走进去,又推开里屋的门,屋里并没有可怖的美人在等他,他提起的心终于放下,顿感腹中饥饿,不过他太累了,关上了门,就摸索到床上,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田望之被玩闹的孩童吵醒,起床赶紧先熬了浆糊,把女道士给的咒符贴在了大门上,这回可算是安心了,他看着门上的咒符,满意地笑了。
“望之,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这磨蹭,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本来还指望你多帮忙呢,你倒好,还得我亲自来请。”田义山嚷嚷着走了过来。
田望之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今天村子里这么热闹,他满脸歉意,“抱歉,义山大哥,我给忘了,你让我干什么来着?”
“算了!什么都指望不上你,等会儿就去接亲了,还能让你干什么?你直接跟我走吧。”田义山拉着田望之就往外走。
“哦,好。”田望之跟着田义山走了,他的肚子咕咕叫着,昨晚被野草划伤的皮肤也在隐隐作痛,但是今天是田义山大喜的日子,有什么能比得上接亲重要呢?
田望之跟着迎亲队伍来到了新娘家,破败的房子里,众人都喜气洋洋,唯独新娘母亲的眉头一直无法舒展,她流着眼泪,嘱咐了新娘一遍又一遍,才终于把新娘送出了家门。
这样大喜的日子,有什么好哭的呢?去义山大哥家总比在这里过得好吧。田望之不能理解,不过他的肚子很饿,这让他不能多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只用目光四处搜寻着哪里有可吃的东西,他看见孩子手里的糖果,心想要是能给他吃一个就好了,剥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那该有多甜啊。
可惜新娘已经上轿了,田望之也必须跟着迎亲的队伍回去了,唉,真是可惜,刚才撒糖的时候,他也去捡几个就好了,不过在地上捡拾的都是小孩子,他一个大男人,实在不好意思去跟小孩子抢,要是让人看见,不得被笑话死。
回到田义山家里,新娘被迎进了屋,村民们和亲戚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他则被挡在外面,也不知道屋里的新娘是不是已经被挑开了盖头,他有些好奇新娘的长相,田义山的新娘子,是不是像自己的新娘子一样漂亮呢?
田望之回头扫视着田义山家的院子,小时候他经常来这里玩,田义山跟他是邻居,也是亲戚,田望之的爷爷和田义山的爷爷是兄弟,田义山算起来是田望之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