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让人横着出去。”
制片人冷汗挂在脑门儿上,你倒是敢。
但碍于周羡南不想张扬自己的身份,又不能违逆他的意思,把话说破。于是满口只重复一句话,“李副导,差不多就行了,真的!”
“什么差不多就行了,差老多。他一滴酒还没沾呢。你是不是觉得人小周是个生脸,不想跟人喝?”李副导鼓着一双眼睛,一副誓死要把周羡南推进这个圈子的模样。
过了两秒,他顿悟,“是我弄反了,应该让小周敬你。”
他妈的。
制片快把桌子给掀了。
到了杀青宴最后,就导演组那一桌酒喝得最凶。白的干了两瓶,红酒灭掉三瓶。
等周羡南过来,姜淮闻到浓烈的酒味,不禁道:“你到底喝了多少,醉了吗?”
说完还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比划,“这是几?”
周羡南攥住她温热的指尖,“没醉,走吧。”
“真没醉?”
“嗯。”
不省人事的是制片,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和季雨昭谈得怎么样?”
“她还挺挂心你的。”姜淮实话实说。
这就是个榆木脑袋,周羡南也不指望她开窍。只是她全然不把季雨昭当情敌的样子,还是让他神情微顿。
此刻酒意腾腾烈烈,快要彻底把人侵蚀,掩埋。
“她挂心我什么?”他语气凉淡如水。
“挂心你尽在眼前,却靠近一步,都像西天取经那么困难。还说让我把你让给她养,保准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借着窗外的街灯,姜淮伸出手打量着自己刚做的美甲,余光却默默斜向身边的男人。
心口莫名有点儿像被什么东西咯着。碳酸饮料似的,外表看着澄澈,但一拧瓶盖,汁水卷着泡沫往上顶。
“我要是真的白白胖胖,估计她反手就能把我低价甩卖。女人可是视觉动物,一旦不能提供视觉价值,贬值起来还不如跳水期货。所以说,没有无缘无故的挂心。被人惦记不见得是好事,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放大镜底下,说不定是谋划一场加害。”
听听,资本家的言论可真够无情。什么样的旖旎情思,都当毒药看待。
“那什么才最保险?”姜淮把手放下,向他眨动着一双求知的眼睛。
“利益交换最保险,而且,省事。”
姜淮不禁推己及人。
其实她和季雨昭没任何区别。只是季雨昭看上他的人,而自己看上他的钱而已。
他一向怕麻烦,连婚姻也因为利益交换,而娶到一个对他嘘寒问暖,听之任之的老婆。
所以,这是不是代表,贺柠那套婚姻交集论,在周羡南这里全然不奏效。
见她沉默得异常,周羡南轻勾着她的下颌,逼她抬起眼睛。
他眸中沉黑如一砚浓色的墨汁,过滤掉蒙昧,只剩摄人的清明。
耳边萦绕着他的低徊浅笑,“刚刚不是跟季雨昭聊得投机,这会儿怎么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姜淮想到前几天,自己在书房里,浪费大把时间,竟然妄想潜移默化,和他“同甘共苦”。
此时看到他眼中笑吟吟的影子,活像是在笑话她的不知所谓!
姜淮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他的手:“离我远点儿!”
她冷着脸,把目光瞥到窗外。
凝眸间,两人的面容错落地倒映在车窗上。她注意到周羡南脸上微顿的错愕,顿时后悔刚才没有控制好情绪。
既然童话故事还没开始就要终止,12点钟声敲响,她就应该回到现实。
继续把周羡南当金主抱住大腿,这会儿就应该笑脸相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已经甩给他冷漠的后脑勺,再惺惺作态,姜淮也是要脸的好不好!
等下了车,她没有等周羡南,而是关上车门,拔腿往别墅走去。
周羡南腿长,三两步就和她并肩。他下车比较急,忘记穿外套。地上铺满月色清辉,他高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岁月优待他,已经而立之年,不仅不见时光堆叠的疲态,反而愈加沉稳挺拔。
“真生气了?”他脚步慢下来,任姜淮每一步都发泄般踩在自己影子上。
他语调懒散悠长,跟平时说一不二的模样有些不同。好像察言观色都不会,别人越是急眼冷脸,他越要戏谑逗弄。
骨子里那副霸道悍然的二世祖模样,恨得人牙痒痒。
姜淮猛然顿住脚步,勾起的嘴角仿佛拿尺子量过,满满的塑料感,“我生什么气,这不是赶着回去,给你冲一杯蜂蜜水,解解酒气。”
“我怎么瞧着你这副样子,是想往蜂蜜水里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