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中,第一眼便能牵挂住人的视线。
周羡南怎么看她,怎么觉得她像个托。
“哥!”等的人终于来了,她奋力把手举高,让他看到自己。
那张素净的小脸更加灿烂,像一朵生命力极旺盛的向日葵。
周羡南指尖盖住额头,宽大的手掌遮住大半边脸。
又不能当作不认识。
姜淮挤到他身边,生怕被人流挤散,挽住他的手臂,“你来得好快。”
他一低头,鞋好好地穿在她脚上。
姜淮想到打电话时,自己夸张的言论,“我的鞋确实被挤掉了,只是又被我捡回来。”
“外面的餐厅不合口味?”非要自己出来折腾。
“映惜他们没来家里几次,也好久没见面。我就想亲自招待他们。对了,我准备了鸳鸯锅,另一半是番茄锅底,到时候你试试。我好像都没跟你一起吃过火锅。”
一双明眸顾盼生辉,毫不躲闪地望向他。好像真的渴盼去试一试,以前没跟他一起做过的事。
哪怕周羡南知道,这副表情演的成分占了七分,还是默不作声地同她融进人潮。
回家之后,姜淮想到自己晾在书房的春联,上楼一看,墨迹已经干得差不多。
家政阿姨自己调的浆糊,姜淮叫来周羡南。
熙岚别苑的入户门设计得有些高,所谓高门大户。她够不到,又没有梯子,还好家里有大高个子。
贴完对联只剩横批让人发愁。
“我去拿一把餐椅过来。”
她正要进门去,就被周羡南叫住,“你拿得动?”
他脱下外面的大衣,挂在院子里的橘树上,背对姜淮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
他身上只剩灰蓝色长袖衬衫和黑色西裤。下蹲的动作使衬衫面料贴在肌肉线条上绷得发紧,有力的肩胛骨向上微耸。
姜淮心里清楚,他最讨厌等人。怕鞋子将他的衣服蹭脏,便把套着厚袜的左脚从拖鞋里抽出。
一条腿刚跨到他胸口,她便有些退缩,“我最近没有健身,又胖了几斤,会不会把你压坏?”
“不巧,我最近每天都在健身”,说着他嘴唇向上微抿,“别妄自菲薄,我压你的次数也不少。怎么没见把你压坏?”
那些荒唐,情热的场景涌入脑海。姜淮赶紧把另一条腿搭上来,捂紧他的嘴,压低嗓音:“说得很好,不要再说了。”
姜淮左右比划两下,把横批贴得端端正正。
她怕自己摔下来,手扣住周羡南的下巴,身体往外撤了撤,端详片刻,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阵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开进庭院里来。
路方长从银色跑车上下来,见周羡南把姜淮顶在肩膀上。
姜淮裤腿往上跑了一截,周羡南握住的位置,刚好是她漏风的脚踝。
他忍不住喷笑,“大白天地,你俩叠罗汉呢。”
从路方长嘴里出来的词儿,带着荤腥。周羡南神色寡淡,不像是欢迎的样子,“你怎么来了?”
“你老婆邀请的我。”他轻车熟路地进了门,大喇喇地坐到客厅沙发上。
“你怎么跟他会有联系?”这栋别墅的男主人问女主人。
“他听说我要在家里煮火锅。特意打电话来问我,家里有没有多余的筷子。我难道还能骗人说没有吗?”
周羡南有点儿来气,“你骗我的时候,不是张口就来?”
姜淮见他板着脸,要训人,便缩了缩脖子,嘀咕了一句:“咱俩谁跟谁。”
堵得周羡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紧跟着,周映惜和周西辞也到了。
周映惜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藏青色毛衣和黑色皮裙,长筒靴拉长腿部线条,妆容亮丽娇艳,她学的是服装设计,一向走甜辣风。
反而把姜淮衬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
她打开手里的纸袋,奉上自己的新年礼物,是两条周映惜自己设计的围巾。
一条是浓郁宝蓝色的,给姜淮;另一条炫丽的彩虹色,倒给了周羡南。
“喜欢吗?”她帮姜淮围到脖子上。
“嗯嗯。”姜淮摸了摸羊绒柔软的材质,不住点头。
“大哥呢,觉得如何?”周映惜看周羡南没有要试一试的打算,心里有些打鼓。
“嗯,谢谢。”他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路方长伸手捞过,抻两下试了试力度,冲周羡南挑眉笑道:“挺结实。”
围巾又不是只有保暖一个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