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难耐地轻滚,“你要看多久?”
“疼吗?”姜淮想到他之前,都疼成那样了,还闷不吭声。怕他现在还忍着。
“还行,你先起来。”
“要不我给你吹一吹。”姜淮噘起嘴来。
忙活了大半个晚上,她脸上却没见多少疲态。姜淮也没觉得累,眼眸清亮精神,侧脸骨相秀美,和平时一样,宜嗔宜喜。
周羡南见她来真的,忍不住提醒,“你注意一下场合。”
这是什么话。
听起来她像个摆布柔弱书生的妖精。
他都这样了,她还能怎样?
姜淮正要反驳,病房门便被推开。
她眼睁睁看着周毅和蒋青梧领头,两人身后一群白大褂。
门口众人呆愣地看着面前这一幕,空气安静如时间定格。
思绪恍惚了一秒,姜淮反应过来,立马站起身来。即使心里却懊恼得要命,她还是得面带微笑,若无其事地打招呼,“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蒋青梧像是被惊动,微变的脸色快速恢复正常。她上前来,微笑解释道:“早上曲姨给你们送家里做的牛肉酱和老太太亲手插的花,听到保卫室的人说羡南生病送来医院。打你电话,也没人接听。也不知道羡南病情如何,你爸爸担心得不行,忙请了宋教授来,替羡南瞧瞧。”
姜淮这才想起,她回家取东西太匆忙,手机落在车上了。
“他只是做了个小手术,没大碍。让爸妈费心了。”
“那就好。”蒋青梧松了口气,笑了笑说,“你爸急得毛衣都穿反了,很久没见他这么揪心过。”
宋教授八十五岁高龄,头发花白,院长也是他的学生。他看了看周羡南的伤口,没说什么。
反正该说的,周羡南的主治医师都会交代。
几个内科主任见老师来了,都笑眯眯地向周羡南道谢。说正好让老教授指点一下工作,全托他的福。
宋教授也十分和善,只嘱咐了一句,“这几天不要剧烈运动。小年轻恩爱是好的,不争这一朝一夕。”
姜淮顿时脸红得可以榨番茄汁,连呼吸都热得发烫。
周毅折腾了一大早,见周羡南安然无恙,也不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只一笑作罢。
夫妇二人听说姜淮和周羡南大半晚上都没休息,也没多做停留,确认之后安了心,便离开医院。
病房里终于没有其他人,姜淮头埋在病床边,扒拉着周羡南身上的被子,盖住后脑勺。
周羡南探手到被子底下,摸了摸她的头发,毫无同情心地说:“都叫你注意场合。”
姜淮真的很想在他伤口上戳一戳。
周羡南的身体观察两天便出院了,老太太特意到熙岚别苑探望,想留下曲姨来照看夫妻俩。
“奶奶,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时时刻刻都得有人守着。家里不是还有小淮么,她虽然不如曲姨细心,但递递水,读读文件还是没问题的。”
姜淮一听,扭脸就朝老太太告状,“他这是想把我当丫鬟使。”
周羡南轻瞥她一眼,“谁家丫鬟和户主在一个户口本儿上?”
曲姨在旁边笑道:“老太太您看看,羡南没骗我们,他身体果真没什么大碍。”
笑过之后,老太太叹息一声说道,“当时你们曲姨一说羡南病了,被救护车拉走的,我心里就直突突。我这么大年纪了,不求别的,就想底下几个小的都能平平安安。我听说慧隐寺的平安符挺灵的,改天去替羡南求一个。你们也别笑话我封建迷信,这世上如果没有神明,就当求个心安;如果有神明,我替我孙子求了,就算是我运气好,赚到了。”
老太太怕打扰周羡南休息,说了几句话就要走。
姜淮起身扶她,“我送送您。”
过了两天,周羡南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便想马不停蹄地回公司办公。
姜淮坚决不许,“你才使唤我几天,地主的瘾就过够了?”
“平时也没见你有这么强烈的奉献精神。”
“我顿悟了。”
周羡南伤口不能沾水,洗头还是可以的。姜淮穿着睡裙,坐在浴缸边缘,给他当洗头小妹。
此时正满手泡沫,在他头上揉搓。
“你悟出什么了?”他洗耳恭听。
“这个家让你做主是不行的。你看看,以前你说什么,我都言听计从,结果你把身体给折腾出阑尾炎来。那天晚上我看你脸色白得像大雨天没要到钱的依萍,心里挺担心的。”
周羡南没工夫吐槽她的破比喻,忽地握住她的手腕,抬眸捕获她,“你担心什么?”
姜淮被他又黑又亮的眼眸看得心里发毛,“你留了那么多家产,我......我该怎么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