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跳。
他什么时候都一副平静从容,智珠在握的模样。姜淮从未见他这样失态吼人。
估计是真被气得不轻,等姜淮上前拿起手机,屏幕已经黑掉。
半个小时后,姜淮接到崔昀的电话。
说带了个正骨师傅来,帮她瞧一瞧。
姜淮打开门,就见崔昀身后,站着个蓄着胡须,鹤发鸡皮,上了岁数的医师。
检查一番,果真是皮外伤。看了眼蒋青梧留下的外伤药,说能用。
又开了内服的药物止疼。
老先生看病经验丰富,虽然惜字如金,但能说的都交代清楚。没一会儿便离开。
崔昀送完人回来,又帮姜淮叫了餐。
姜淮想问问周羡南有没有消气,但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便眼巴巴地瞧着崔昀。
崔昀只当没看见,轻描淡写道:“赵老先生是周总爷爷的朋友,他亲自打电话拜托人上门一趟。周太太遵照医嘱,很快就能见效。”
还能打电话给她找医生,说明生气是生气,但还没有对她不管不顾的地步。
姜淮松了口气,点了点头,“今天麻烦你费神。不知道为什么,我哥这两天心情也不好。”
说着,她又有些好奇,“他只在我面前这样,还是对你们也板着一张脸?”
“周总一向公事公办。”
也就是说,只对她一个人这样。
果然人类的悲欢,各不相同。
姜淮有些苦恼地向他取经,“我不是很明白。他怎么就这么捉摸不透呢。”
崔昀笑了笑。
这是这么久以来,姜淮第一次在他八风不动的脸上,看到这种不那么公式化的笑容。
“我有个女儿,三岁,已经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每天到了幼儿园门口,就会哭得天崩地裂;但真正进了教室,和小朋友们待在一块儿,她又会玩儿得很高兴。但一回家,到了第二天,仍旧不肯上学。我问了问老师,她们说,小孩子大多数都有分离焦虑。”
崔昀留下这番话,就走了。
姜淮坐在沙发上,咂摸了会儿。
分离焦虑?
那意思是,周羡南舍不得她走?
离了大谱。
姜淮的伤,养了一周才好。还好她的戏份不算多,所以不会影响到拍摄进度。
这几天,蒋青梧都会来帮她换药。
蒋青梧待她十分亲和,见姜淮没有保姆车,时不时地把姜淮叫到自己车上,让她喝掉自己亲手熬的补汤。
把她当孩子一样养。
这使得姜淮进了剧组,也有了两分在家的感觉,适应得比以往更快。
到了周末,姜淮回了熙岚别苑。周羡南还没回来,姜淮便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回家吃饭。
“胳膊腿都好了吗?”他不答反问。
“好了呀,煮饭还是没问题的。”
手机贴着耳朵,周羡南一时没有出声。
谁说他是为了那顿晚饭。
“晚点儿回。”说完之后,便利落挂断。
相处久了,姜淮号他的脉也有些眉目。知道这话里多多少少都带着些情绪,否则他不会只说个模糊大概的时间。
姜淮补了个觉,不知不觉睡过头,等醒来一看时间,赶紧掀被下床。
等她下楼,就听到厨房传来响动。
钟点工阿姨已经做好饭,饭菜的香味热腾腾地汇入人的嗅觉。忽然就感觉,自己好像饿了很久似的。
“周太太,饭很快好了。先生说他等会儿就回来。”阿姨长得面目和善,从姜淮与周羡南搬进熙岚别苑,就到家里帮工。
“是他叫你来的吗?”姜淮瞅了瞅已经出锅的菜色,川菜为主,都是她爱吃的。
平时家里不常叫阿姨来做饭,姜淮想着,难道是之前闲聊,无意对她说起过?
“是啊,周先生的助理打给我。兴许是觉得您平时工作,太累了,让我给您补补。”
她敢打赌,周羡南的原话绝对没有这么温情。
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阿姨脚刚一动,姜淮立刻说:“我去吧。”
开门一看,竟然是声称自己要晚些回来的某人。
似乎是凝神正思考问题,没想到开门的人是她,竟还像头次见面似的,上下打量她一眼。
姜淮也看着他。
他里面穿着一件灰蓝的T恤,外面是西服套装。一看这随性休闲的打扮,就知道他既没有应酬,也没有什么重大会议。
那句晚点儿回来,就是蒙她的。
“进来啊,快开饭了。”姜淮一句家常,就把这些天的生疏给打消了。
周羡南进了门,眉眼微垂:“跟我上楼。”
姜淮像只小尾巴,缀在他身后。还以为有什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