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好不容易见到人,该说的还是地说。
姜淮打开手里的文件袋,取出股权让渡书,“之前多亏了你向诺思特注资,把酒店从倒闭边缘拉回来。为了感谢你对诺思特的付出,我愿意把名下股份划给你。”
周羡南嘴角挂着冷漠的笑,“我怎么听出先礼后兵的意思。”
一听就知道,他并未将这点股份放在眼里。
想想也是,周羡南手里掌握的财富不知凡几。
可这些却是姜淮最拿得出手的筹码。
当初嫁给他,不就是为了酒店么?
也算是,有始有终。
姜淮努力营造出平和的氛围,不想场面闹得那么难看,“这两年,多谢你的照顾。好聚好散吧。”
“我不同意”,她做再多心理建设都没有,在他这里,想都不要想。周羡南视线偏了偏,下颌轻抬,“门在你身后。”
没什么好谈的。
哪怕因为好些天没见面,就像出现戒断般难受。但如果她只想说这个,周羡南宁愿她不出现。
姜淮还是不肯放弃,又说:“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有签婚前协议。我可以净身出户,对你不会有妨害。”
“姜淮!”周羡南忍无可忍,将手里的毛巾摔在沙发上。
姜淮被他阴沉的表情吓了一跳,她已经做了最大让步,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几乎咬牙切齿地问:“在你眼里,我们的婚姻到底算什么?”
姜淮抿唇沉吟,末了轻声说:“我们结婚,从一开始就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交易就该有交易的样子,牵扯到别的,就不单纯了。”
周羡南起身,欺近她。伸手掐住她的脸,往上抬。浑浊的破坏欲作祟,让他很想撕毁这张脸上的冷静。
他不好受,也不让她好受。冷冷的嗓音扎向姜淮,“果然是个戏子。”
果然,无情。
姜淮没想到他出口会对自己的职业有这么大的恶意,愤愤地扭动着脖子,想要挣脱他的桎梏,“你不用将对我的意见,上升到整个行业。正好,你后悔了,现在是你解脱的最好时机。”
周羡南根本不会中她的激将法,劝她省省力气,“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不管对人,还是对刺猬。”
姜淮心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对他的软硬不吃既愤怒,又无计可施,“哪怕把对方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你也不在乎?”
“我想,我的立场已经足够鲜明。”
“任这段婚姻名存实亡,你也没意见?那好,各玩儿各的,我也接受!”
周羡南的目光透着沁骨的冷,“我看谁敢。”
这场谈话自然不欢而散。
姜淮从高尔夫球场出来,在停车场遇见了路方长。
路方长把手里的咖啡递给姜淮,“吵架口渴了吧?”
姜淮狐疑的目光在他脸上打转。
路方长赶忙解释,“我可没偷听。你俩气场都跟平时不一样,我猜的。”
看姜淮眼睛红红地,独自离开,路方长心里有数,“你俩没谈拢?”
姜淮喝了口咖啡,“嗯”了一声。
“他平时忙得像工作机器,好像天打雷劈公司都排第一。把自己武装得太严实一点儿也不好,人情味都掩盖没了。”
路方长是个话术专家。那张嘴不仅擅长说情话,还能好话反说,不至于用力过猛,让姜淮反感。
姜淮垂眸,专心喝咖啡。
路方长自顾自地说下去,“你哥在解决问题的时候,起码会制定三种方案,以备万一。如果他选的是一条对他百害而无一利的路,那可能,就是他想到的最优解。”
那么,对谁最优呢?
反正不是对周羡南自己。
路方长话说到一半,又开始不正经,“在商场上,谁落你哥手上,都没好日子过。他的确是个聪明人。不过么,比我还差点儿。”
姜淮冲他笑了笑。
有时候笑脸比脏话还像骂人。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离开工作室,但还有些善后工作需要处理。所以这段时间,她过得并不轻松。
工作室成立的时间不算太长,但工作人员都十分靠谱,气氛也一直相当融洽。骤然说要解散,大家都有些接受不了。
还有粉丝那边,姜淮也要尽快给大家一个交代。
正焦头烂额,这天姜翰舟打电话给姜淮,让她回去吃饭。
姜淮哪儿有时间管他,正要拒绝,又听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最近做了个检查,肝上的指标不好,医生让做加强ct。”
这语气听起来像是要交代遗言。
姜淮只好答应下来。
她也想去看看,姜翰舟是不是真病了。
次日,姜淮就回了溪花里。
一进别墅庭院,她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