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其实睡得不是很熟，察觉到有脚步声悄悄临近，她就醒了。
心脏提了一秒，辨认出是谁，又落了回去。
这种本能的信任度，让她有些不虞。
是周羡南的话，说不定更危险好不好。
男人沉沉的身影在床边站定，姜淮决定装睡到底。
谁知，下一秒，便有什么轻轻躺在她身侧。
姜淮的心理防线瞬间破功，伸手把不速之客用力往外推。
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落到地毯上。
台灯被打开。
姜淮发现周羡南好好站着，地上躺着的是熟悉的海豚玩偶。
“你怎么把它拿来了？”姜淮接过周羡南捡起来的玩偶。
“之前去过一趟诺斯特，顺便。”
姜淮指尖微微陷进玩偶的绒毛，触感柔软舒服。抱在怀里，就像拢着一团绵绵的云朵。
一个日理万机的人，姜淮才不信什么顺便。
见姜淮沉默，周羡南问道：“以前不是说，没它睡不着么？”
刚结婚那会儿，偌大尺寸的床上只有他和她，姜淮心里有些害怕。就胡诌了这么个理由。
没想到他还记得。
她眼睫微垂，“又不是小孩子了。”
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姜淮心里又紧张起来，问道：“你还不睡吗？”
周羡南不仅没离开，还在床边坐了下来。
姜淮看见洪水猛兽似的，往后挪了挪。那双莹润的眼眸，布满警惕。
她的躲闪，就像竖起了一面高墙，横亘在两人中间。
无形，却坚硬。
周羡南很想忽视，但又没办法忽视。
只觉得她的神情碍眼极了。
他伸手，把台灯关掉。
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了。床上，只剩她跪坐在那里的轮廓。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是受刺激了么，看起来不太正常。
周羡南浸在黑暗里。
几米开外，走廊的灯光从门缝中溜了一线进来。
远远到达不了他身上。
“我明天回晋城。”他开口说道。
对姜淮来说，这不是个坏消息。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哪怕看不见姜淮的表情，周羡南还是感觉到她的态度。
她对他的抵触，无处不在。
没有光也有好处。至少他不用克制自己脸上的晦涩与失落。
“你不用避我如蛇蝎。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共识，就该拿出合作的诚意。”
姜淮下意识有些不满，“我知道你在意这个孩子，也会如你所愿，好好把它生下来。你不会中途返回吧？”
“不会。但前提是，你不能继续防贼似的对我。我们各取所需，应该算是一条战线上的盟友。”
果然是资本家，什么事到他嘴里，都能用利益来衡量。不过这比谈感情，让她轻松多了。
想了想，姜淮松口道：“我会尽量配合你。”
不是夫妻，不是孩子爸妈。
而是盟友。
为了表示她对这段关系的肯定，也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姜淮还伸出手去，“合作愉快。”
周羡南迟迟没有动作。
姜淮忽然想起来，光线太暗，他可能没看到。
就在她刚要把手收回，他忽然握住她。
他的手背宽，指节也长。整个拢住她小巧纤细的手，如同一个体型差强烈的拥抱。
姜淮想缩手，他收紧了力道。
陷入僵持。
“手......疼。”她娇气地恐吓。
很有用。
周羡南拇指在她手背摩挲了一下，松开手。
姜淮感觉被他抚过的皮肤，隐隐发烫。
怀孕之后，她的身体竟然变得有些敏感。
她躺下，用被子蒙住脸，闷声闷气地说：“我困了。”
周羡南知道自己继续停留，她睡不踏实。转身出了房间。
姜淮睡了个饱觉，轻手轻脚来到走廊，探听楼下的动静。
周羡南还没走，正在向梁望津交代事情。
说完正事，周羡南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不早了，她也该睡醒。我去抱她下来。”
她耳朵没问题吧？
抱什么抱。
她又不是没长腿。
姜淮赶紧出声，“我已经醒了，马上下来吃早餐。”
然后乘室内电梯，到了一楼。
对上周羡南那双幽深沉静的眼睛，姜淮就知道中了他的奸计。
“这就是你合作的态度么？”她怀疑孕妇的地位在他面前也没那么高。
公交车上还知道给孕妇一个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