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出于好奇,问接待她的护士,流产是个怎样的过程。
对方描述得事无巨细,听得姜淮手心一层冷汗。
她几乎是逃一般,从医院出来。
等她的戏份拍完,姜淮出来就看见接自己的车。
室外零下的温度,脸都冻木了。她快步上前去,司机替她拉开车门。
姜淮奇怪地看他一眼,梁望津竟然没来。
心里正疑惑,抬眼就看见周羡南一身正装,坐在后座上。
他来得悄无声息,没有提前告知。
姜淮的视线,在他脸上停顿一秒。发现他的眼睛冷冷地,脸也绷得棱角分明。
两人的高度有落差,姜淮总觉得他居高,而自己被他临下。
上了车,她发现有些不对劲。
车里没开暖气,比室外的温度还低。
她轻声问司机,“暖气坏了吗?”
“没坏......”,司机嗫嚅道。
姜淮扭头,就看见周羡南没穿大衣,西装没系扣,里面的衬衫敞着衣襟。
他是在秀自己性感的喉结吗?
周羡南扫了一眼她红扑扑的脸颊,让司机开暖气。
他的嗓音又磁又沉。
车上,一路无话。
回到京都别墅,兰姨照例上前来,递上热毛巾。
兰姨爱说话,平时早开始寒暄。这会儿一句话没有,神情拘谨。一眼都不敢朝周羡南那边看。
气氛安静得诡异。
姜淮没看到梁望津,就问:“梁管家呢?”
周羡南把热毛巾按在脸上,微凉的嗓音没能染上一丝热气,“被辞退了。”
姜淮大吃一惊,整个人都愣住,“为什么?”
“他失职。”
“他怎么失职了?他都失职,那天底下,还有尽职尽责的员工?”哪怕姜淮一直怀疑,梁望津是周羡南留在京都,监视她的眼线。但梁望津的专业素养,无可质疑。
“没照顾好你,就是失职。”相比于姜淮失色,周羡南平静得好像是个缺乏五感的人。
“他哪里没有照顾好我。我是缺胳膊,还是少腿?再说,我一个有行为能力的大人,不需要谁的照顾。”姜淮可不希望“伯仁”因她而死。
“你今天上午,做什么去了?”周羡南把臂间的大衣递给兰姨。
转眼,兰姨就消失在客厅。
他的目光深寒料峭。
室内的暖气明明开得很足,姜淮却担心,自己的双颊会不会被冻伤。
她心里一阵劲风吹过,凌乱得毫无头绪,“我......我打电话给医院,提前孕检。”
“让你独自去孕检,他不是失职,是什么?”周羡南语调听不出异样,但目光却一寸寸逼近。
“我不能一个人去医院吗,难道要让他陪我去?他又不是孩子的爸爸。”
姜淮觉得,这不能成为他辞退梁望津的理由。
这跟莫须有,有什么区别?
他就是在迁怒。
周羡南原本被怒气烧得炽热的双眸,暗下去。他整个人,好像都在坠落。
连带嗓音也沉了不少,“我是孩子的爸爸。那你,为什么不等我?”
为什么不等他呢?
哪怕是一天也等不了。
他从上一周,就在计划这一天。
最担心的,就是她瞒着自己,一个人上医院。
他怕一切都恶化到难以挽回的程度。
姜淮对上那双充满冷调的眼睛,锐利得仿佛能够戳破一切伪装,让风流云散。
这一刻她莫名地心虚。
她何止没有等他回来一道去产检,还在电光火石的一瞬开了小差,短暂地闪过恶念。
“我明天有事,今天比较闲。就提前自己去了。”姜淮视线集中在周羡南脸上的三角区,刻意避开他的目光。
她察觉到,周羡南探照灯一般的目光,正扫描着她。哪怕一丝破绽,也逃不过他的审视。
最后,他沉着嗓说:“明天再去一次医院。”
“我明天有事。”
“晚上去。”
“不行!”去医院又不是逛超市。
“你应该,不想我让人再帮你请假。”
姜淮哽住。
看他的态度铁板一块,不接受任何反驳的模样,姜淮只好挟天子以令诸侯,嘟囔道:“医生今天还说,孕妇要保持良好的心情。”
她心情一点都不好。
周羡南沉默地凝视她好一会儿,脸色微青地说:“那就随你。”
“真的?”
周羡南没理会她的半信半疑,转身往楼上走去。
姜淮见他有了松动,开始在他底线上疯狂试探,跟在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