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宋朝江提前动身,驾车前往江南。看起来慌慌张张更像是逃命。大夫人被囚禁家中,二夫人不明所以。两位夫人留于府中,他一人匆匆南下。
裴卿知听闻,冷笑一声。宋朝江乃朝中大官,应该是私下听到一点风声,此去江南或许逃跑的路线已经规划好了。他暗中派人保护宋府,潜伏四周,如有变故,立即携带所有人前往凤鸣山。
至于宋朝江,很难保证,战火不会蔓延到江南,他如此作为自救多福吧。
二王爷笼络大将军,派人北上匈奴借兵,集齐精兵五万,约定于八日后太后寿宴上起兵。匈奴答应借兵,但要求这只军队只能作为后援军,二王爷一边喝酒一边骂,等他登基,一定要铲平这个蛮人部落。
座下大将军哼笑,他半生缠绵战场,除去打仗,研究了上百本兵书,周边的国家部落布局战力一一刻在脑子里,匈奴存在自有他的道理,岂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灭的,大将军打心底里不服他,二人其实早有嫌隙,面和心不和。大将军善于掩饰,二王爷没察觉到什么,也就没多想。
内部局势越糟越乱,对设局的人越有利。
今夜,他再一次登上凤鸣山,立在窗前一动不动。一切未变,只有窗扇开了大半,夜风速速,掠过发丝。漆黑如墨的眸子微抬,目光灼灼落在纤长白皙的手指上,他看得出神,忽的一条薄纱带子飘起,贴在额前。
裴卿知两指捏着带子轻轻一拽,一道黑影闪过,“砰—”很轻一声,落入掌心。
他垂眸,借着皎洁月光,看清手中之物,是个荷包,底部被人订上两条轻纱丝带,飘飘扬扬。微风拂过,丝带缠上手臂,针脚歪歪扭扭像条蜈蚣蜿蜒。上面绑着一个纸条,毛笔写下的字迹犹如一条爬不起来的虫——叫裴卿知的拿走。
宋知了这狗爬字自己都差点认不出,裴卿知一眼便知。
他侧过头,轻笑一声。
几十天的殚精竭虑,烦恼疲惫一瞬间消散。
她不善女红,一个荷包费尽心思。眼前似乎浮现她捏着边角一针一线缝补的样子,手指慢慢收拢,荷包放在胸前,贴着心脏。
后半夜,月光如旧,窗前的人离开了,带着荷包,骑着骏马,一身黑衣,飞至王府。
宋知了缓缓睁眼。
盯着月亮,心里喃喃:收了荷包可要平平安安的。
这几天,谢淮安神出鬼没,常常不见人影,连一直在追求的樱宁姑娘都可以舍下。
宋知了时常觉得心中不安,想找谢淮安问问京城近日会不会有异动。不见人影,便来问樱宁姑娘。
樱宁一听,好看的眉眼皱起,头一偏,哼道:“我也不知道。”
几日没来,樱宁也急的跺脚,小孩子脾气一涌,在心中怒道:明日再不见日,就和他绝交!一辈子不和他说话!
既然樱宁也不知,她也无法,定定坐在一旁安慰生闷气的人。
第二日,某人带着红脸面具,捏着糖人悄悄躲在樱宁身后,拍他肩膀。
樱宁吓了一跳,撇着嘴,伸手作势要打他,腰间别的铃铛叮当响。忽的谢淮安背在身后的胳膊抬起,一阵风似的,黄灿灿的糖人夺去她的目光。
樱宁哼一声,拿来喂进嘴里,声音甜甜道:“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一声不响走好几天。
谢淮安挑起一缕发丝缠在指尖,惬意点头,不忘问一句:“想我了吗?”
樱宁脸色一变道:“谁想你了!”
谢淮安嘴角勾起一抹笑,脸不红心不跳道:“可我想你了。”
樱宁红着脸不说话,转身走了,谢淮安跟在身后左晃一下右晃一下,不停的问:“到底想没想我啊,真的好想知道。”
逼急了,樱宁捂着脸,语速飞快道:“想了想了想了!行了吧!”
一旁的女婢摇摇头,对此情景早已习惯,二当家有事没事就喜欢黏着樱宁姑娘。
宋知了闲着没事,问寨子里的姑娘要了针线来做女红打发时间。针脚依旧歪歪扭扭,活像一条虫趴在上面。
宋知了眯着眼睛,每一下斟酌良久。
忽的,“嘶——”宋知了倒吸一口凉气,指尖涌出的鲜血染红布料。
她放下针线,找来一块布料按在指尖上。
心中不安更甚。
她叫系统:“我要用这个愿望。”
系统道:“宿主想怎么用?”
不能和任务有关,就不能直接问有关王爷的事……
宋知了道:“往后一个月内会二王爷身上会发生什么事?”
既不能问八王爷,那就从二王爷切入。
系统沉默片刻,似乎在确认这个问题是否和任务有关,而后缓缓道:“三日后,太后生辰宴上,二王爷谋反失败,二王爷及其同伙被俘,五日后于断头台,命丧黄泉。”
宋知了呼吸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