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了愣住，裴卿知隐瞒的话语撕开一个口子，句句一闪而过，她很轻的闭了闭眼，胸腔微微颤着，一股气堵在那，上不去也下不来。她没等到下一句，眼前闪过刺眼的白光，天旋地转，宋知了有些发晕，想吐，但没力气。
宋知了被拉入一个虚幻空间，入目四周是深蓝色，颜色重到有些发黑。
她躺在中央，背下挨着的地方是柔软的，像在隔着一层塑料的水面上，轻轻一动就会波动摇晃。宋知了不明所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坐起来。
半空中浮着蓝色显示屏，但不是001，是穿越系统000.
屏上的数字刺啦刺啦的，像老旧的电视出了故障，画面一闪一闪。
宋知了眨眨眼，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奇怪，像梦一样的地方，出现和001同样的系统。她盯着看了几秒，蓝屏开始说话，机械声，没有感情，和001没什么两样。
“我害怕失去你，这是我最怕最怕的一件事。现在我必须要离开你了。
宋知了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和林许顾离开前喝契合的。
它继续道：“我生病了，癌症，治不好了。”
宋知了心头猛地一惊，她猜过很多林许顾离开的原因，突然不爱了，感情淡了，腻了，没感觉了等等，淡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如果林许顾知道她的猜想，会偏过头笑笑，指尖在她眉心之间点点，说：“我真的很伤心。”
“你说想去江南定居，提前养老，我觉得这是很不错的计划。我不敢忘，也希望你能代替我实现这个计划。”
房子的梳妆台上多出的红本，是林许顾兑现的诺言。
“只分别半个月，我就想的不行，这一年，我生命的最后一年要怎么熬过去……”
000适当的停顿，虚幻空间静默一瞬，又响起它的声音。
“系统第一次找我的时候，我怀疑自己这是癌症带来的并发症，出现的幻觉。后来，你死了，我想幻觉就幻觉吧，我只想要你活着。”
宋知了猝死的后一天，林许顾在医院外面，和她阴阳相隔，他垂着眼，默念000的编号，说救救她。
声音哑的不像样，他绷着最后一根神经，没哭出来。
林许顾一个奔三的老男人，眼眶憋的发红，000如果说不行，他会想方设法的去死。
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宋知了。
宋知了看着一个地方，忽而闪过的不同于蓝色的金光，印在眸子里，长长的睫毛下，是散不尽的悲伤。她盯着一个地方没有动，那是话语下面的署名，每出现一句话，裴卿知三个字就会闪烁一下。
000后面的声音没那么流畅了，夹杂着电音，故障似乎越来越严重。
“成亲那天我真的很高兴，古代三书六聘，八抬大轿娶的人会一辈子在一起。”
他拒了不少人敬的酒，趁着间隙跑去厨房，给宋知了做了一顿饭。
“我为皇帝除去二王爷是系统派给我的任务，还记得吗，你总以为我要谋反，要我放弃。”
林许顾想这句话的时候，一定在心里笑了一下，情绪明显避无可避，以至于000的声音也带上细微的感情，表现出笑这个词的含义，具体为它的声音波折了一下。
宋知了拧着眉，支着下巴给他琢磨退路的时候，他也在笑，不是因为宋知了的想法有多偏离，而是宋知了还在他身边。
“我完成了任务，接你回家的那天，我觉得天亮了，也晴了。”
“你总是去团建和应酬，这些躲不掉我知道，我不会阻拦你。但我还是害怕，怕你出事。于是，我学了酿酒，酿甜酒。”
宋知了从事建筑事业，免不了要和一些负责人打交道，每次喝的脑袋发沉，摇摇晃晃走出店门时，总可以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路边，路灯昏黄的灯光打在驾驶座上，印出他的侧脸，眉眼之间是淡淡的柔光。
他听见声音，偏过头，和宋知了目光对上，下一秒他打开车门，瘦高的影子不断靠近，最后和宋知了的融在一起，她被拥入一个带着暖意的怀抱，淡淡的香味侵入鼻息之间，宋知了飘飘然，林许顾握住她手，带她上了车。
这种时候，宋知了黏糊糊的，林许顾走哪她跟到哪。
林许顾要洗澡，她也进了卫生间，林许顾无奈的笑笑，把人拉出来，蹭蹭她的鼻尖，两人的距离很近，林许顾在她耳边说：“洗澡也看啊。”
宋知了眯着眼睛点头。
林许顾问：“看了会负责吗？”
宋知了又点点头。
林许顾在她嘴角亲了一下，放开手说：“看吧。”
他脱掉上衣，背对着宋知了走进去。宋知了愣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抿着嘴盯着他。
“咔哒”一声，门当着她的面关上了。
林许顾的声音传出来，带着笑：“不给你看。”
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