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去和亲吗?”
姜衡将茶杯重重放在桌案上,冷声道:“谁告诉你的?了尘?”
姜晚棠一愣,“了尘师父也知道?”
她对突厥的了解,全都来自旁人的议论。
尤其是烟柳阁的文人,在他们口中突厥是未开化之地,茹毛饮血,谈起他们时那些文人的眼中永远带着深深的鄙夷。
和亲,姜晚棠打心底里是不愿意的。
姜衡只是道:“突厥向大邺求亲,太后的意思是挑选宗室女册封公主嫁过去,事情还没定,你不用放在心上。”
她敏锐的注意到姜衡说的是不必放在心上,而不是不用去和亲。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几乎是从不说谎的,他为自己留有余地,也就是她有去和亲的可能。
意识到这一点,姜晚棠更加绝望。
如果得不到姜衡的支持,她可以说毫无反抗的余地。
也许是思虑过甚,也许是前一夜吹了冷风,总之,姜晚棠当夜便烧起来。
瑞轩阁进进出出,一夜没停过人。
姜晚棠醒过来时,红姑正守在床边打瞌睡。
见她醒了又张罗着吃饭净面,一刻也不得闲。
姜晚棠:“红姑我还没谢过你救我,跟你来的好似不是阿兄的护卫,我瞧着那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可要登门拜谢?”
姜晚棠很享受红姑的关心,乐呵呵的吃着粥,全没注意到红姑难看的脸色。
红姑凑到她耳边哑声道:“姑娘,了尘师父要死了。”
姜晚棠瞬间变了面色,“你说什么?”
随后反应过来,披了件衣服便急匆匆地出了瑞轩阁。
她伤势未愈,每走一步五脏六腑都在痛,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往前。
在红姑的带领下,她第一次知道了肃王府中还有一处死牢。
了尘就被关在里面,他面色惨白可比起崖下时,已经好了很多。
姜衡就站在他的跟前,将剑横在了了尘的脖子上,剑已经沾染了他的血。
姜晚棠毫不怀疑,只要在晚来一步,了尘就会死在这里。
姜衡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后,眼神危险的骇人。
姜晚棠挡在红姑跟前,直视着姜衡的眼睛,“阿兄,别杀他,他救了我。”
姜衡将剑从他的脖子上移开,“我也不想杀他,毕竟了尘大师声名在外。可他自己找死,你若真想救他,不如好好劝劝他。”
姜晚棠喉咙滚了滚在红姑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到了尘跟前。
了尘目光清正,看到她时还笑了笑。
哽在喉咙里的话突然就说不出了。
姜晚棠眼尖的注意到地上的盒子,断开的封条上还龙飞凤舞的写着“姜衡”两个字。
她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忽的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尘。
她知道姜衡为何要杀他了,地上飘散的分明是姜衡在烟柳阁纵火的证据。
姜衡当夜带去的侍卫都是肃王府的私军,他们不可能背叛姜衡,那么做这件事的人就很明显了。
了尘在查这件事,姜衡知道了,他搜集来的证据原样放在盒子中交到了尘手上就是警告。
可了尘似乎并不打算停下。
姜晚棠看向姜衡,近乎祈求道:“阿兄,是不是了尘师父答应不再调查此事,你就可以放过他。”
他没说话,沉默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
姜晚棠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尘,眼中的祈求不言而喻。
了尘避过她的目光,闭目念了句佛号。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见天下不平事闭目塞耳,非佛门弟子所为。”
姜晚棠:“可我想让你活。”
了尘闭目不言,抗拒的姿态十分明显。
姜晚棠见状,当即夺过姜衡手中的剑递到他的手中,“烟柳阁中数百性命皆是因我而亡,大师若心中不平,尽管杀我泄愤。自那些人死后,我日日不得安眠,大师今日若在因我而亡,我此生难赎罪孽。”
了尘依旧不吭声,姜晚棠拿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大师不肯造杀孽,那便让我自己来,眼下死了总好过愧疚一生。”
说罢,姜晚棠朝着剑撞去。
危机时刻,了尘握住剑刃,姜衡拉住她的手腕。
姜晚棠没死成,了尘却伤上加伤。
了尘念了声佛号,“贫僧罪孽深重,自今日起修闭口禅,此生不出寒山寺半步。”
姜晚棠松了口气,了尘的命保住了,可她却愧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前不久,他还向他诉说了他的抱负,可从今以后他却只能困于寒山寺,不得踏出半步更不得开口说话。
他隐晦的向姜衡低头,也因此姜晚棠更加唾弃自己。
她清楚的知道了尘是个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