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声中,仨人就这样团抱在一起。
天蒙蒙亮时,有微风,宋芮的衣服沾了水黏在身上,她打了个寒颤。
“啊湫!”
少女的喷嚏声拉开夜与日出的交叠。
身上实在凉得很,宋芮下意识伸手抱住自己,使劲搓搓手臂,然而并不奏效。
台风引发了海啸,小屋离海边有段距离,却也受到不少影响,小屋早已经被吹飞得七零八落。
天气变凉,空气里仍旧可以嗅见台风天的气息,凉且萧条。
细雨不停,衣服沾了水,贴在皮肤上,让人十分不舒适,风一吹,实在有要被冻感冒的意味。
就在宋芮打了喷嚏时,月岛也醒了,他双手向上一顶,“不友好生物博物馆”的牌匾被向上掀飞,底部朝天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落地声。
重见天日的他俩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充足的空气,清晨的空气清新,闻着令人神清气爽。
两秒后,他俩突然意识到汐水不见了!
“汐水呢?”宋芮在散落的房屋废墟里走动,双手巴拉开一些木板和杂草,地上的一切都沾染了雨水,变得湿漉漉的,原本轻盈的木板现在变得重了不少。
任凭宋芮如何翻找,始终不见汐水的身影。
汐水又一次消失,她慌了。
昨夜的狂风暴雨仿佛还在耳边,风捶打耳膜肆意喧嚣,那些打在牌匾上的雨水没有侵扰她的肌肤,却像是透过肌肤打进心里,让她的心如此刻的小屋,变成沾染雨水的湿漉漉废墟。
“我嘞个豆,这小子怎么不见了,被雨水冲走了我看是。”月岛加入宋芮的搜寻之旅,一边掀飞脚边的木板一边说道。
话语听起来是担心,却又像调侃。
宋芮看了他一眼,泪水盈满眼眶,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两粒豆大的泪珠“哐啷”砸在地面上。
“欸,别急着哭丧,这不是还没......”
未等月岛把话讲完,宋芮迎面扔过去一小块木板,月岛一个敏捷转身,木板在眼前作直线运动,人与木板只毫米之差。
原本是为了逗乐宋芮的调皮话语,却引来宋芮的物理回击。
“还好我身手敏捷。”月岛躲过木板,自信一笑,“没办法,祖上的天赋。”
另一块木板接着砸来,精准掉落在月岛后脖颈,月岛吃痛,发出一声:“啊!”
“怎么还有后手!你这人不讲武德!”月岛痛得龇牙咧嘴,一手捂着被砸到的后脖颈,一手指向宋芮,连连控诉。
“没办法,祖上的经验。”宋芮摊摊手,嘴巴一抿,一副胜者的模样。
最原始的捕猎者和被捕者,跨越时空的人与自然,在这小小的打斗嬉闹中再现。
这与生俱来的二者关系,以及像是千年之交的旧友相遇之感,原来我们都是大自然的孩子,这是我们共同生存了几千年的家,哪怕时光变迁,历史更新换代,人与生物依旧有着深刻的羁绊,从一开始的共同生存开始,缘分早就定下。
这样长久的缘分,必然不会因为时空的变迁而受损变异,缘之为缘,必然是有意为之的无心之举。
月岛努努嘴,吃瘪的模样实在是惹人怜爱。
他走近默默蹲坐在一旁的宋芮,岔开双腿蹲了下来,脚下泥泞沾到鞋子,一半鞋子都陷在土里,宋芮也是如此。
“别担心了,他肯定是回到海里去了,小时候我跟他去过森林里,那是他第一次离开海,那时玩得太开心,大家都消耗了了太多能量,他赶在变回原貌的前回到了海里,我至今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迅速地回归大海,难不成海里有他挂念的谁,手一挥,汐水就马不停蹄飞奔回去?”
月岛在宋芮耳边念叨着。
宋芮低着头,月岛看不见她的脸,但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眼泪成串地往下滴落。
“哎呦,别哭了,他没事的。”月岛揣着手,左右摇晃身体,用肩膀轻轻碰了碰宋芮,看起来是他独特的安慰方式。
“你冷不冷啊?”
“饿了吗?”
“野菜汤是全军覆没了,不过我可以去山的那边摘点果子。”
“要不我们去海边看看,说不定汐水就在那里等我们!”
见宋芮一言不发,月岛只得一直讲些什么话来驱散此刻正笼罩在宋芮头顶的,名为忧郁的乌云。
月岛继续用肩膀轻轻碰着宋芮: “走嘛走嘛,我们去海那边看看。”
垂着头的宋芮像是想通了什么,终于仰起头,两手随意一抹脸,手背擦掉泪水,脸上干净了,只是眼角有些许泪痕,大概是刚刚手捡木板沾上了灰尘,又蹭到了脸上。
“走吧。”宋芮说着站起身来,月岛看着她的模样,像看一只小花猫。
“终于肯走啦?”月岛也跟着站起来,还不忘调侃一句。
按照人类社会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