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雪,纷纷扬扬的飘洒一地慢慢的积累着。
沈淮也的怒气随之平息,化为了轻飘飘的一句问话:“跑哪去了啊?”
“买解酒药,酒喝多了会难受,明天睡醒你会头疼。”袁柠解释说。
喝的多吗?
沈淮也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问题,他还是清醒的,况且这也不是他喝得最多的一次。
“我不用吃这个。”他的目光从袁柠的手上划过,“别乱跑,这种地方有点乱。”
袁柠将手缓缓放下,应了一声说:“我不适应这里,回来和你说一声,我要回家了。”
沈淮也皱了一下眉,看着面前人单纯乖巧的模样,的确是与这里格格不入。
之前他的确是忘了袁柠也在,不管不顾的就让他们都过来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
“谢谢学长,但是不用了。”袁柠拒绝的说,“我和渺渺一起走,你……进去吧。”
沈淮也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她口中的名字是指谁,记起昨天袁柠的确是说带人一块儿来,这会儿才注意到只有她一个人跑回来了。
“她人呢?”
“渺渺在街对面的便利店吃东西。”
沈淮也这才意识到一个下午已经过去了,袁柠她们似乎还没吃过东西,于是说:“便利店有什么吃的,我带你们吃饭,然后送你们回去。”
“我回来的时候她快吃完了,吃完我们就回家了。”袁柠异常的坚决,“夏学长他们还在等你,不用学长送了,学长再见。”
出于礼貌,袁柠转身走前还笑着挥了下手,走了六七步远时,又低头看了眼握在手里的解酒药。
她虽然没喝过酒,也没体验过喝醉后的滋味,但也看过别人喝多呕吐难受的模样。
内心挣扎了一下,袁柠还是走回到沈淮也面前,将他的手掰开把药放进去,然后低着头说:“酒很难喝,少喝一点,酗酒伤身。解酒药买都买了,不吃难受的是自己。”
待沈淮也反应过来时,袁柠已经过完了马路走到对面去,她敲了敲玻璃窗,过了几秒钟后,苏渺从里面出来,挽着她不知在兴高采烈的说些什么。
一直再没回头看过一眼。
他恍惚记得,袁柠刚找回来的时候,鼻尖好像被冻得有些泛红。
—
许是吹了冷风,沈淮也再回去的时候头脑比之前清醒了些。
他刚一坐下,夏屿辰便问:“找着袁柠他们了吗?”
沈淮也斜睨了他一眼,说:“你还挺关心的呢。”
夏屿辰一副无语极了的模样:“拜托啊大哥,人是我带来了,万一出点儿什么事我不得担责任?”
沈淮也靠回沙发上,眯着眼说:“她们走了,说是回家。”
夏屿辰终于安下心来,提着瓶酒递给沈淮也说:“这下我能放心陪你喝了,一醉解千愁,不醉不归。”
沈淮也没动。
“怎么这就喝多了?”夏屿辰扫了眼桌上,怀疑道,“不能啊,这还没到之前的一半呢。”
沈淮也顺从自己的内心,连动都懒得动一下:“不想喝了。”
“稀奇。”夏屿辰挑眉,惊讶的说,“还有你不想喝的时候,出去一趟,撞邪了?”
沈淮也毫不犹豫的踹了他一脚,语气不大好的怼了一句:“撞你了。”
夏屿辰没和他计较,拍了拍裤子说:“这么维护?我想想,是因为袁柠小学妹?”
沈淮也沉默了一下,没立即回答,因为的确是和袁柠有关。
在没碰见袁柠之前,他的确是打算就这么一直喝到结束拉倒,以往都是如此。
回来之前,沈淮也都不觉得袁柠临走前说的那些话对他有什么作用,和那些扰人的声音一样,左耳朵听右耳朵出。
可在夏屿辰刚刚递酒的那一刻,沈淮也身体本能的想要拒绝,身体里有不知名的东西在叫嚣,让他毫无任何想喝的欲望。
像是迟来的醉意,让他放松四肢百骸。
即便被猜中,沈淮也也不想承认,于是故作嫌恶的说:“你要么叫名字要么叫学妹,这么叫恶不恶心。”
“你这么刻薄袁柠知道吗?”夏屿辰反问一句,“要知道了,迟早和你绝交。”
回应他的,是沈淮也的又一脚。
夏屿辰不再无动于衷,锤了他一下:“你妈的!我新裤子!”
沈淮也此刻是真的放松下了情绪,不再像起初那样紧绷着根弦,不让它在断开那一刻伤了自己又伤了别人。
“又是因为家里?”夏屿辰问。
以句号结尾,却是个再肯定不过的陈述句。
沈淮也没回答,将双脚搭在桌边,合上眼像是睡着了。
他如果不想说,就是拿着钳子硬把嘴撬开都没用,所以夏屿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