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问了一声怎么了，袁柠重新倒了一杯水送到客厅，说只是不小心把杯子打破了。
实际上，她莫名的有些心慌，就像外面的阴沉着的天，好像随时随地就会下起大雨倾盆。
从角落拿出扫把把碎片扫到垃圾桶后，她又拿了个干抹布把地上的水擦干，确定没有遗漏的小碎片，才把垃圾袋系上准备拿出去扔。
都已经走到客厅了，袁柠又转头回厨房把手机带上，说不准下一秒就会有沈淮也的微信或者电话进来，她不想漏接。
“带着伞下楼。”外婆提醒说。
“我就去扔个垃圾。”袁柠在玄关换好鞋，“我拿钥匙了，很快就回来。”
单元门几步以外就有垃圾桶，袁柠把垃圾袋扔进去后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在原地晃了几圈，时不时的往路口望上一眼。
好像下一刻，就会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用着轻佻又散漫的语气和她说：“小学妹是在等我吗？”
可是没有，一阵又一阵的风吹的袁柠有点冷，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正准备往回走时就感觉到手上的手机震了震。
几乎是同时间，她解开手机锁，看到的却不是想象中的信息，而是一条新的微信好友申请。
陌生的名字和头像，放在平常袁柠是理都不会理的，可她的目光却被附加信息所吸引——
沈淮也。
简短两个字，却足以让袁柠毫不犹豫的点下“通过申请”，因为现在她十分迫切的想知道他的消息。
还不等她主动去问，对方已经先发来了几个语音文件。
她随手点开一个听，随之响起一道伴随着杂音的说话声——
“如果不是想把你搞出学校，谁会白浪费时间陪她玩儿……”
与此同时，“轰隆隆”的雷声盖过了手机里熟悉的说话声，像是终于撕破了空中密布的乌云。
顷刻间，大雨如注。
袁柠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仿佛被雨丝织成的网笼罩在其中，是一座密不透风的囚笼，连喘息她都觉得费力。
是难过吧。
你看，枝头上的树叶挨不过风吹雨打，无处躲藏的惨声哀叫着。
—
外婆看见回来的袁柠时吓了一跳。
她全身被雨浇的湿淋淋，水珠从一缕缕的湿发滑落，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卷了一身外面的冷气。
“柠柠！”外婆步履蹒跚的走过去，“这是怎么弄的，怎么能被淋成这样？”
“我想去买东西，着急回来就没躲雨。”袁柠脸色苍白的说。
外婆低头看了眼，她的两只手空空如也，于是问：“你买的东西呢？”
“老板说没货了，没买成。”袁柠打了个喷嚏，扯动了一下嘴角，“外婆，我有点冷，先回屋换个衣服。”
外婆也顾不得再问什么，推着她说：“快去快去，我去把热水器给你按上，得洗个热水澡去去寒。”
等进了房间后，袁柠靠着关上的门慢慢滑坐到地上，胳膊抱在微蜷的双腿上，低下头将脸埋了下去。
脑子里还在回荡着刚听过的那几条语音——
“你当我沈淮也眼瞎啊，看得上那么一无是处的人？”
“早知道沈南飞那么废物，就不白费力气救他了，连和学校告状都不敢，还不如一个女的。”
“傻.逼，袁柠只是我利用对付你的工具。如果不是想把你搞出学校，谁会白浪费时间陪她玩儿？”
“要什么都没有，约出来还死费劲，打个炮还和条死鱼一样。”
“反正我尝过鲜了，你喜欢拿走啊，我不嫌弃你用我用过的。”
……
无论是说话的语调还是语气，袁柠都觉得无比的耳熟，甚至能想象到他说这话时的语气。
张狂。
不可一世。
漫不经心又带着炫耀的意思，说出的话却刻薄的像刀子，直往人心肺里插。
身体上的冷远要比心上的冷更加难耐，冷的袁柠直打冷颤，直到洗完了热水澡捂上被子体温才渐渐恢复。
同时，宕机的大脑也逐渐恢复清明。
袁柠握着手机想，或许这并不是沈淮也真心实意的话，说不准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被人威胁引诱着说……
再不济，也可能是玩什么游戏输了，被惩罚正话反说也说不准。
沈淮也的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状态，袁柠没有其他人的电话，想找人问一问都不行。
至于那个陌生微信，在发完语音之后就把桑晚拉黑了，她后来试图想去问是谁，只看见冰冷的红色感叹号。
这一晚，她睡得并不踏实，半夜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也不忘去看枕边的手机，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消息。
这一场雨持续下到凌晨时分，袁柠半梦半醒间觉得浑身滚烫，就知道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