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积雪不过一指厚，因为没有粘性，团的雪球也是松松散散。
沈淮也原本只是想装装样子，可看旁边的袁柠堆得认真，也被带的认真起来。
只是这雪真的是难堆起来。
最后，两人一起勉强堆出了个歪歪扭扭的雪人，个头还没过小腿。
袁柠捡了两根差不多长的枯树枝，插在雪人两边当手，又捡了两块石头当眼睛，这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我还是……第一次堆这么丑的雪人。”沈淮也实话实说。
毕竟是亲手堆出来的，袁柠这会儿手凉的发疼，把双手揣进衣兜里取暖：“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丑，我看着还挺可爱的。”
沈淮也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但还是迁就着道：“嗯，丑的可爱也算是特点。”
“……”
“不过没有你可爱。”他继续说。
袁柠扯动了下嘴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只能干笑了两声。
“好歹是我第一次堆成的雪人，得拍个照纪念下。”沈淮也边说边拿出手机，突然灵机一动，“你站过去，让我拍一张。”
“我不要。”袁柠想也不想的拒绝。
沈淮也已经调出了相机模式，商量道：“就拍一张照片，让我留个纪念。”
“你拍雪人就行，不用拍我。”袁柠依旧拒绝。
“这不是咱俩一起堆的，不拍你怎么能行？”
“那也不拍。”
“为什么？”沈淮也问。
“什么也不为。”袁柠垂下眼说，“我觉得冷了，想上楼。”
沈淮也瞧见她没刚才那么开心了，也没再坚持下去，随便对着雪人照了几张，然后就跟着她一起上楼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他此刻坐在沙发上稍显局促。
不知道是哪句话惹袁柠不开心了。
厨台上的热水壶往上涌着热气，袁柠见水烧开了，倒了两杯热水出来，将其中一个递给沈淮也。
“有点烫，捂一捂手。”她提醒说。
沈淮也应了一声，双手接过来抱着，犹豫着问：“我刚是哪句话惹你不痛快了么，要是有我和你道歉。”
“没有。”袁柠解释，“我就是不喜欢照相而已。”
沈淮也“哦”了一声，慢慢的道：“我还以为女孩子都喜欢拍照呢。”
“我小时候也喜欢拍照，后来就不喜欢了。”袁柠淡淡的说。
“我能问句为什么吗？”沈淮也试探着问。
袁柠的手指轻轻敲着握着的水杯，神色温和的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妈妈去世之后，我就很少拍照了。”
这也是她从没和任何人讲过的往事。
在还没有发生变故之前，父母每年都会带袁柠去拍一次全家福。
而袁母不止喜欢画画，对摄影也是十分的热爱，那个几年拍了许多袁柠的照片。
等她车祸去世后，就再没人给袁柠拍过照片。
一年一拍的全家福照片，永远停格在了那一年。
后来袁柠就不喜欢拍照了。
因为袁杰总是很忙，忙到无暇顾及她，后来就再婚有了新的家庭。
因为她觉得一个人拍照太过孤单，不像别人家总是热热闹闹的。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沈淮也记得袁柠从前是和外婆住的，几乎从没听她提过父母，唯一一次听到，还是昨天她自己说是在爸爸家。
是爸爸家，不是自己家。
他并不知道袁柠年幼丧母的事，如果知道刚刚一定不会贸贸然的问。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想起伤心事。”他语气里带了几分愧疚。
袁柠笑了笑，神情坦然的看着他：“没事，都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了。”
“我记得了。”沈淮也保证般的说。
袁柠听他话说一半就不说了，于是问：“记得什么？”
“没什么。”沈淮也含糊道。
他记住了袁柠不喜欢吃葱姜蒜，也同样记住了她不喜欢自己一个人拍照。
第一次这样的喜欢一个人，他想多用点心。
也想对她更好一点。
袁柠不想让气氛变得低沉，主动说：“快中午了，该吃饭了。”
“出去吃？”沈淮也接着说，“算了，外面太冷，还是叫外卖吧！”
“不用，我回来的时候买菜了，明天晚上回学校，再不吃该吃不完了。”袁柠说。
沈淮也跟着站起来，看她往冰箱那儿走：“你要自己做菜？”
袁柠边开冰箱边答应了一声：“嗯，也没什么难得，我上初中的时候就会做菜了。”
沈淮也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你会做吗？”袁柠回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