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未知的冰凉物体挪开,瞪视着上方。
“吓到你了,抱歉。”
低沉又熟悉的男声从上方传来,视线中,一盒果汁像是被放大了一般近在眼前,流月愣住了。
“不要吗?”握着果汁盒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往后缩了缩,无名指上刻着[朱]字的戒指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暖色的光泽。
“要,要的。”流月急忙说道,微显疲惫的双眸立即明亮了些许,她一脸感激地伸手去接对方手中的果汁盒,“鼬你怎么在这里?”
鼬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马上松手,两人就这么同时握着那小小的果汁纸盒。
“先把我房间的钥匙给我。”看着流月一脸不解,鼬不紧不慢地说道。
原来是来讨房间钥匙的啊。流月摸索了一下外衣口袋,很快摸出了两把几乎一模一样的钥匙。其中一把是鼬的,另一把是刚才问小南要的备用钥匙。
“额……我说这些钥匙怎么和房门一样都不编个号,这谁分得清?”流月抱怨道,也不打算跟鼬客气,直接一把扯过了果汁盒,然后将两把钥匙一并塞到了他手里。
鼬抬起手观察着钥匙,就如流月所说,两把没有标注的钥匙确实很难区分开来。原本因为整栋楼都是他一个人住,所以也从来没有注意过这样的细节。
“只能回去试了,能走吗?”他问道。
流月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单脚蹦跳了两下,似乎打算就这么单脚跳回去。而下一秒,她就被躺在地上的人给绊倒了。
眼看流月马上就要脸朝地摔下去,鼬立即上前,半蹲下并背过了身,好让她直接扑倒在他的后背上。
“唉!?鼬,你——”
“抓紧了。”
未等流月反应过来,鼬一声提醒后,便双手托住了她的双腿,毫不费力地将她背了起来。只不过,他很快感受到了背后某人不安分地挣扎了起来,只好补充,“脚扭了要尽快处理,不然明天背着你的可能还是我。”
话音刚落,背后之人明显一疆,很快安静了下来。鼬这才满意地绕过地上躺倒的五人,朝着回去的方向迈开了步伐。
“以后下手要重一些。” 鼬好心提醒。
“什么啊,原来你都看见了。”
“……”
“怎么也不来帮我。”见鼬没有说话,流月带着玩笑的口吻,故意赌气地说道。虽这么说,但她反而有些感激鼬没有插手。反正又不是打不过,刚好练手罢了。
“因为你不需要。”鼬的语气依旧平淡,即便知道流月是在开玩笑,却还是十分认真地给了她回答,“你并不弱。”
出乎意料的评价。
被鼬突然这么说,流月本该高兴才对,可她却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怎么了?”捕捉到了背上之人的反常,鼬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有些累了。”流月敷衍道。再次回想起方才与长门的谈话,她神色黯然,索性将脑袋埋在了鼬的肩膀上,闭上眼,轻声感慨道:“我果然是个很糟糕的人呢。”
鼬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地斜眼看了看背上的女孩,有些不知所措。
“总感觉,越是珍惜的人,就越是会伤害他们。明明是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的活着,却不得不把他们推向通往悬崖的道路。” 她继续蒙着头说道,“我还以为能够改变些什么的,还真是力不从心吶……”
耳边传来这样话的话语,鼬的内心猛然一颤。这些年来,他何尝不也这样想过。爱着的父母,葬在了他的刀下。爱着的弟弟,却让他从小伴随着失去亲人的痛苦与憎恨长大。弟弟总有一天会为了复仇而走上这条黑暗的道路。这一切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却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为了大局,很多事都身不由己,有时候不得不做出如此牺牲。
“他们会理解的。”虽不知道流月这边的情况,但鼬依然对她说出了安慰般的话语,即使他自身并不希望佐助得知真相,去理解他所经历的一切。被误会,被憎恨,这是他对所做过的事而必须承担的代价。
不过,能够有人与他拥有着同样的痛楚,在这样的处境中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慰藉了吧。他并不是一个人。他突然有了这样的感觉。
“总有一天会理解的。”这么想着,鼬再次坚定地回答道。
流月微微睁开眼,突然就回想起了漫画中鼬与佐助并肩作战的画面。是啊……佐助他,总有一天会真正理解鼬所经历的一切。先不管长门他们是否能够理解她的决意,但至少鼬这边,是一定会实现的。
“嗯。”她环着鼬的双臂微微一紧,眼里闪烁着夕阳的余晖。
“一定会的哦,鼬。”
唯有这一点,是母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