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依然记得，他上一次与那位宇智波老祖宗谈话，也早已是半年多前了。
那天，他刚将脱离危险却昏迷不醒的流月安排妥当，然后在与搭档鬼鲛汇合后，将一切全部汇报给了「晓」的首领。
黑色幻影四周的气压逐渐变低，鼬隐隐察觉到首领的心境似乎很差，可直到会议结束，他都没再对流月的事做更多的表态，仿佛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就连鼬自作主张将她送去木叶这件事，对方似乎也接受得很快。
反倒是不久后找上来的那位宇智波，对于鼬给流月的安排显得很是在意。
“听说你把那孩子送去木叶了，鼬。”带着橘色面具的男人双手抱胸靠在树干边，正居高临下地望着鼬，“没想到，你也会做这种多余的事。”
“她伤得很重。”
鼬的回应毫无温度可言，冰若寒霜的眼神让本还想多埋怨几句的带土心里忍不住一哆嗦。面具下的男人暗自啧了啧嘴，语气这才带上了点妥协的味道：
“算了，事已至此，她的作用也达到了，接下来的事我会继续去办。不过她若是将「晓」的情报泄露出去，我会很伤脑筋的。如果她被怀疑了，木叶的拷问部，可不是像她这样的孩子能扛得住的地方。“
“我曾给她做过反审讯训练，对于那些基本的常用手段，她能应付。”
“还真是考虑周全啊......那我问你，如果对方使用山中一族的秘术，失去双眼的她该如何抵御？”
带土的质疑很合理，毕竟对流月来说，这的确是一件几乎无解的困境。
可鼬反而异常平静。
他不自觉地回想起了前不久遇到的那个少年——那个在流月的精神空间中，与她样貌如出一辙的银发少年。
“她不会有问题的。”
不知为何，他对此格外确定。
*
“啊啊啊啊！”
男人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在昏暗的审讯室里，很快，他便捂着前额从少女身边连连后退，跌倒在了地上。
“风，怎么回事？”
“团藏大人......她、她身体里居还有、有另外一个意识，怎么可能......”
山中风咬着牙，语序混乱，显然还未从读心之术被强行中断的痛苦中缓过神来。回想起刚才，他的意识才刚进入流月的精神空间没多久，就被突然冒出来的第三个意识袭击，硬是给弹了出去。
别说是夺取记忆了，他就连储存记忆的地方都没来得及找，就被踢出了群聊。
外界的噪声越来越芜杂，房间的震动也愈加强烈，天花板上的灰尘被不断抖落而下，弄得房间里的三人满身是灰。
山中风的说辞令团藏不悦地轻哼了一声，他住着拐杖走到流月的身前，将冰冷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眼前的少女正垂头坐着并未动弹，她眼上的绷带让人看不出她是否还醒着。
见此情景，团藏抬起手，无情地扯着她头顶的黑发，硬是将她的脑袋往上提了提。
“没想到你这么有能耐。不过......能让你开口的方法还有很多，你可要做好觉悟了。”
威胁的话语传入少女的双耳，可她却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唇瓣微微颤动了几下，似是呓语般喃喃着：
“阿年......”
梦话般的呓语令人摸不着边际，团藏微微蹙眉，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剧烈摇晃起来的地面错开了注意力。
“团藏大人，村子东口遭到入侵，有只巨蛇通灵兽正在接近此地，请您尽快撤离。”缓过神来的山中风，在利用通心之术与外界其它「根」成员联络后，很快汇报起了外界的情况。
“大蛇丸这次，可有些做过头了......”团藏低声自言道，眼看身前的少女仍迷迷糊糊地说着梦呓，便心烦地松了手。
算了，以这孩子目前的状态，也没法继续进行审问了。他这般想道，很快朝身后的部下下达了指令：
“风，你把她先带到安全的地方关起来，等眼下这场风波过去，再继续审问。”
“是。”
*
精神空间里有一个除自己之外的其它意识，其实是很容易察觉的。
尤其是在对方很是主动的情况下。
流月自认为她将那个意识屏蔽得很好，至少在这一年间，她都还未真正与那个意识正面交谈过。
可在她意识薄弱的时候，屏蔽这样的事就变得困难了起来。如果对方愿意，便能轻而易举地与她的意识面对面，站在精神空间的同一个地方。
现在便是如此。
“又见面了，阿月。你还真是一如既往让人不省心啊。”银发少年的口吻带着少许的戏虐，他正微微笑着，那双绯色的眸子如宝石般剔透无瑕。
“......又？”
大脑正处混乱中的流月，只能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