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钝痛,像是冷不防被人插上一把匕首。
“不地道啊霖慈,嘴够严的。”任自若话里话外酸味十足。
霖慈心里不是滋味。她待人一向真诚,尤其是认定的朋友。尽管这事走向的确刁钻,她自己都没想到,可看到任自若不高兴,竟生出一种好像是自己真的有意隐瞒的错觉。
“不、不是的。是相亲认识,各方面都很合适,所以进展很快。”
任自若嘴角勾起一丝讽刺意味明显的笑意,“有多快?难道咱们那天吃饭时还没认识吗?”
霖慈乖乖点头,“那天是认识的第一天。”
“……”任自若无话可说,“那是够快的。”
罢了又教育起霖慈来,“你胆子也忒大了,这么快就被套牢,也不怕被人卖了!”
霖慈嘿嘿笑,想想抚养费的金额,脸上笑意更盛。别人看在眼里,俨然一副幸福小女人的姿态。
“算了算了,不管你了。”
下一场会议马上就要开始,有同事前来提醒他,任自若又嘱咐她两句后,二人分道扬镳。
不用上班的日子,脸色都比工作日红润了好几度。
脚步轻盈地走出大楼,铃声响起,原来是由之来电。
这周末覃凤声建议霖慈把自己的东西搬来些,省得万一卢老师来个随机抽查,也不至于谎言被戳破,功亏一篑。
霖慈记得小时候覃凤声也没有这么害怕卢老师啊,尽管卢老师身上有些老教师的通病,但对于这个独子还是很温和的。不然怎么能养出覃凤声这种乖觉性子。
不过还是依言照做。
真情实感谈出来的恋爱关系中,或许女孩子还会考虑太过主动会不会本末倒置,产生反作用;而霖慈却全然没有这种顾虑。周末收拾家时,越发觉得覃凤声的大平层太过冷清,空间宽大,家具简约,没有一丝人气儿。
反观霖慈带来的,都是些鲜艳或是浅色的小物件。
比如门口排成一流的各色猫咪,乖乖排列在漆黑的实木鞋柜柜顶。覃凤声从外面回来望着这些猫咪一愣,还没开口,某位始作俑者已经飘然而在,伸手掀起其中一只的脑壳,“哈哈被骗了吧?这其实是只海豹!”
覃凤声没反应,她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覃凤声哭笑不得,“懒得理你。”
但改变是明显的。
先是客厅里多了几盆绿油油的……“草类”?可霖慈宝贝得厉害,指着这一盆盆绿色植物展开大胆想象——“这盆是茉莉,那盆是芍药,还有盆更是重量级,买花的跟我说是昙花呢!”
覃凤声一脸复杂地问她这些话养了多久,霖慈伸出三根指头,“三年啦,从我刚来z市就养了。”
“……三年都没开花。”这回轮到覃凤声笑嘻嘻了,“穆霖慈,你有没有想过,这就是好几盆草?”
紧接着是沙发上堆满了各色毛绒玩偶。
覃凤声在客厅里晃着刷牙,两根手指拈起其中一只,“穆霖慈,认真讲,你们女人需要这么多玩偶吗?”
霖慈还在跟开关贴较劲,咬牙切齿地回道,“别人我不知道,我就需要。”
覃凤声挑眉,手一松,树懒抱枕在沙发上弹了弹,最后滚到地上。
利落转身,坏心眼儿地装没看见。
睡觉前,霖慈蹭到他卧室门口,“我请好假了。”
覃凤声正准备入睡,单手摘掉眼镜,“好啊,谢谢你。”
霖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在门口扭了又扭,终于哼哼唧唧道,“覃凤声,是你说的‘除了感情,别的都跟真的一样’的,对吧?”
按摩山根的手骤然停止,覃凤声抬头,“对啊?”
“那……那等你回来了,咱们养只猫吧?”没等覃凤声开口,霖慈双手合十,“拜托拜托!我真的好像养宠物!”
“这有什么,你定就好了。”覃凤声松了口气,心底隐隐还有些失望。想起方才一闪而过的猜想,他实在有些汗颜,当即躺进被窝赶客,“就这?还用跟我说吗,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那也得你喜欢才行啊。”霖慈挺开心的。但说到“女主人”,霖慈目前可没有如此觉悟。
这房子是覃凤声的所有物,尽管两人即将结婚,可骗别人的时候不能把自己骗了。
霖慈只当是签了三年的长租合同,是而有什么重大想法都要跟覃凤声商量商量。
是而整个周末都忙忙碌碌地度过了,今日见由之来了电话,霖慈大惊,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人生大事竟然还没告知最好的朋友!
“喂?”
霖慈心虚地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怒音,一阵鸟语花香输出后,霖慈才听清由之在电话那头骂道,“我真服了,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有钱人!我发现现在的有钱人真过分啊,屁大点小事私下解决就行了,偏偏一直跟我较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