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南长老的课上,有朝危月给她递小抄,宁妩该知道的问题,满分通过,不该知道的,她装傻应付。
好在今天是历史课,主要在讲宁家的几任主君,宁妩从原主的记忆里多少知道一些,这节课有关她自身,她听得还算认真。
宁妩早就疑惑,宁家的强大,必然有其他家族不可替代的特殊力量,否则凭什么凌驾其他大世家之上?就连皇族朝家,也得给几分面子。
那□□流云直挺挺死在宁家,除了东方少卿几句口舌刁难,到现在,也没见有皇家的人来找过她。
听说朝流云只是皇族旁支,且父母都过世了,那也不至于死得这么没门面。
南玄长老的语气多少带着自得:“这天下不可没有朝家,但朝家也不可没有我们宁氏。”
宁妩手托腮,眼眸清亮,配合地捧哏:“嗯,主君跟我说过,可为什么朝家需要我们呢?”
”宁家每一任继承了血脉力量的主君,自身都有独一无二,且强大的秘法。
就像第九任主君,那时是百年前,有一座城曾被魔物入侵,全城人死伤大半,她发动秘术,让那些人死而复生,自己也力竭而亡。
现任主君拥有“预言之力”,也是非常了不得的秘术。
而宁妩之所以被嫌弃,不光是因为她病歪歪,修为差,重点是身为宁氏少君,长到二十一岁,没表现出任何过人的天赋,独门秘技更是影子都看不着。
不是宁妩自恋,她总觉得,自己这么菜,跟神府被封印有很大关系。
她是什么时候被封的?五年,十年前?还是打她一出生,就已经被人算计了?
长老沉浸在他对宁氏一族的自豪中,完全没发觉,宁妩正在一心二用。
朝老师也正在给她上课,在听长老进行这段“朝家不可一日无宁家”的宣讲时,发出了一声冷笑。
是不屑?还是嘲讽?也可能是被人说中,他作为朝家人,面子上挂不住。
不过宁妩觉得,单凭长老所说的这点,好像不够有说服力。
朝家离不开宁家假如是真,一定还有其他原因,那才是最关键的。
直觉告诉她,问朝危月,他肯定也不会说。她默默将这个疑问记在心底。
这会儿有更要紧的事。
从那晚宁妩得到往生净莲,她一直都很被动,因为不确定这件法器是敌是友,她始终心怀戒备,现在才有机会仔细看清它的全貌。
是朝危月不知用了什么力量,让宁妩的神识浮在半空中,同时,黑莲安静地垂下花朵,像是在表示臣服。
现在宁妩已经完全不怕它了,没攻击性嘛。
「往生净莲封印了朝流云,吸食了她身上的魔气。」朝危月声音幽幽的,离她很近。
宁妩轻轻转动眼珠,「早就想问,朝流云入魔了?还好我没去见她,不然……」
朝危月贴心地帮她把难开口的话续下去:「你就会死。」
「那样的话你也会死,」宁妩伸手摸向花瓣尖尖,「你不是说了你不会让我死吗?」
黑莲忽一下躲了过去,男人声音清冷,不沾一份情绪:「即便是孤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你如果找死,孤也无能为力,只好陪你去死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
宁妩真挺佩服他,是怎么用这么温柔优雅的一张嘴,说出这么毒的话?
她差点以为他在说什么地狱情话呢。
试图讲冷笑话缓解气氛失败,宁妩很干脆地问:「懂了,所以我该怎么做?」
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所以刚才的撒娇,也只是在试探地讨价还价。
倒是没传言中那么废物。
朝流云死的那个晚上,宁妩回萤月馆的路上,她看起来很消沉,他那时对她说,朝流云的死不关她的事,不必觉得过意不去。
「完全没有啊,过意不去什么的……我提醒她了,不是吗?」
宁妩异常的淡然,朝危月当时都愣了一下,在他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自己说了废话。
她不需要这种安慰,比他想象中要坚强。
那时朝危月发觉,他迫于无奈选择了她,或许也没那么糟糕。
「魔气出现,往生净莲会感应到,你杀死邪魔就好了。」
宁妩使劲眨了眨眼睛。
他在说什么?只要?杀死邪魔?就好了?
「请不要说得跟切萝卜一样简单好不好?」
朝危月:「有孤在,你怕什么。」
平铺直叙的陈述语气,真是自信得不得了,害得宁妩都忍不住开始飘。
但她还有理智,立刻敏锐地问:「所以你是又打算夺舍我是吧?」
像上回那样,上她的号,把她挤下线。
「安静。」
宁妩不做声了。
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