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城的邢狱外,豫北铁骑身着银盔,腰配长刀,个个面色肃然,透着一股肃杀之色。为首者白羽银盔,身姿挺拔,目光变幻莫测,喜怒难辨。
此刻朔州军队亦迅速赶来,铁蹄声声响彻这片寂静,两支军队很快便成对垒之势,战争仿若一触即发。
“朔北重地,未有皇上金牌诏令敢擅自带兵闯入,豫北王怕是不要命了。”王涟站在邢狱大门前,遥遥望着骑坐在马背上的豫北王林寂。自燕灭后五载,林寂便被封在豫州为王,数年来从未与之打过交道,关于他的传闻倒是听过不少,性格乖张,狂放不羁,手段狠辣。今日他敢无诏带兵入朔北,可见传闻倒是不假。
林寂眯着眼扫了眼在场众人,脸上露出不耐:“我来朔州,只为向太宰要人,只要交了人,我立马带兵撤离朔州。”
王涟却是不解:“何人?”
林寂一字一语道:“胞妹林娩。”
一旁的江盛闻此名竟吓得有些脚软,倒是王涟心下微振却神色淡然:“原来她是豫北王胞妹,但此刻的她牵涉一桩通敌叛国案,暂时不能带走。”
林寂深眸寒芒乍现,“太宰说我胞妹牵涉通敌叛国案,那便是指我林寂通敌叛国,不如将我绑了,咱们到皇上面前对质一番。”
江盛忙道:“小人这儿有供词……”
林寂长臂一挥,打断他的话:“别拿供词那套来唬我,以为我不知这里面的门道,我要听堂审。”说着便翻身下马,大步朝邢狱内走去。
王涟眼见拦不住,便只得紧随其后入了邢狱,倒是萧诀至始至终未发一言,只是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身影,嘴角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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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堂之内,太宰王涟正坐主位,武陵王萧诀与豫北王林寂分坐两侧,各怀心思。
在堂内,先是提审了赫连鸣与张亦贺,二人所言与供词一般无二,待到提审林娩时,满身是血的她几乎是被拖行至刑堂。
本是冷眼而坐的林寂在看见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林娩时,倏地起身冲上前一把将其揽入怀中,森冷的面容上透着痛惜:“阿娩!”
恍惚中的林娩听见林寂的声音,感受到他颤抖的双臂揽着她有些痛,本想喊他轻些,却因数日来疼痛的折磨只能回以他轻轻一笑,却比哭还难看。
“不知阿娩所犯何罪,被用以此等酷刑,今日你们若不给本王一个交代,豫州铁骑将会踏平此处。”林寂话音至此,眼眶微红,透着杀意昭昭。
王涟却怒目望向江盛:“让你审犯人,你就是如此审的?”
江盛噗通一声跪地,一脸委屈地说道:“朔州城刑狱不比一般牢狱,但凡入刑狱者必先杖二十方开始审问。审问中,林娩姑娘却不如实招供,我才施以重刑。若她早告诉属下乃豫北王胞妹,我怎敢对她用此酷刑。”
王涟了然点头:“倒是奇怪,林娩为何不言明身份?”
林寂听了个明白,便将来龙去脉梳理一遍,斥道:“入朔州邢狱者先施以二十杖不错,但需确凿证据方可拿人,敢问太宰是以何证据拿林娩入狱。方才你属下说林娩不招才施以重刑,妄图屈打成招。”
“豫北王言重了,属下怎敢屈打成招……”江盛惶惶解释着。
“阿娩,你告诉哥哥,这份口供可是屈打成招。”林寂轻抚她后背,柔声道:“别怕,有哥哥在,定为你讨回公道。”
林娩这才哑着嗓子开口道:“口供是假。”
林寂道:“本王带兵入朔北境内前已然派人快马加鞭送密奏给皇上,想来密奏今日便能送到皇上手中。我虽燕国降臣,但五年来一心忠于大梁,皇上是明君,定能分辨是非黑白,给所有降梁的燕国子民一个交代。”
王涟心中震惊,本想着参豫北王私自带兵入朔北之罪,竟不想他先一步上奏了皇上。如今此事不仅牵涉了豫北王,更上升到家国,这事想来是压不住了。
“来人,将江盛拿下问罪。”王涟面色如冰,寒意凛凛的下令。
跪地的江盛闻言一怔,那一刻已然知晓自己是弃卒,心中悲戚。他猛地起身,怒指林娩:“你这个毒妇,一切都是你的算计。城门外的刻意挑衅,私会司琪引我擒你,好歹毒的心思!”
林寂看着一脸凶神恶煞朝他们扑来的江盛,拔出腰间佩剑直指他,本欲逼退他,却不想他丝毫不惧冰冷的剑锋,胸口硬生生撞了上去,那一刻血溅当场。
林娩看着近在咫尺的江盛,此刻的他正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透着绝望与不甘,最终轰然倒地咽了气。
“将这晦气的东西拖出去喂狗。”王涟捂了口鼻掩去那浓重的血腥味,“去请个大夫给林小姐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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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枝凝寒珠,红梅雪中立,林娩趴在榻上,目光凝着半掩着的窗外那一抹红,梅花浅浅芬芳飘入屋内,沁人心鼻。
此刻的她身处武陵王府的别苑中养伤,说是方便问询,但这几日无人前来打搅,唯有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