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还是起身换鞋,去给南江牧拿电脑去。
拿到电脑后,她问南江牧在学校那个位置,他只发来一条位置信息,[跟着人多的方向走]。
这么宽泛的指示,去的路上,安一芥再一次在心里来来回回骂了南江牧几遍,到清河大学一看,或许是错怪他了。
如他所说,路上的人都往一个方向涌,非常好辨认。
她目光扫了一圈,好奇地跟在后面。
随着人流,穿过一条绿荫道,没了茂盛树叶的遮挡,露出一栋砖红色的楼——几何形交替堆叠的外立面,外观个性十足,是理性与艺术相结合的完美体现。
红楼外,已有不少同学站在门前的草坪上,聚成一堆。空地上更有架着长枪大炮的记者,媒体。
而入场口,又有大批的人前来,大排长龙的队伍缓慢地移动中。
这阵仗,是那位明星来了。
安一芥踮起脚,企图透过人逢看易拉宝上的人是谁,但太过于艰难,她放弃去。
推到人少的地方,正巧有一位戴眼镜的同学就在旁边,她问,“这是什么活动?”
这位同学,灼灼地盯着门口,发现她在叫他,推了下眼镜,“乔森纳的讲座。”
“他是谁?”
他不可思议,认真瞧了她一眼,“你不知道乔纳森?清河大学最年轻的数学教授,一篇学术论文惊动了整个数学界。”
厉害是厉害,但安一芥想不通,“所以来的人这么多?”
“主要是他过去从出现在公开场合,这一次太难得了。”说话时,厚重的镜片都遮不住他眼底的希冀向往的光,讲起自己的偶像就滔滔不绝,“他有英俊的相貌,性感的头脑,单挑哪一样都吸引人,喜欢他的女生可多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
安一芥被吸引,接话,“不过什么?”
眼镜同学唇角弯起,声音放轻,手聚拢在嘴前,小眼神递向前方的女同学。
——“乔森纳不近女色,从不和女生接触。”
“他几乎不跟女生讲话,就算见到也要离得远远的。”眼镜同学解释。
“这是为什么,生理缺陷?”
“欸,”同学摆手,“他虽感觉木讷了点,但缺陷到不至于。我们都猜测,他是,”眼镜同学把手凑到她耳边,声音放轻,“——gay。”
安一芥眼睛瞪大,笑意难掩,“真的假的。”
“百分之八十,你想想,一个男的,不接近女生,不是和尚就是gay。”
是这个道理,她点点头。
“我偷偷和你说,你可别宣传。听别人说,他跟他的学生可能是一对,也是个风云学长。他一般不和人接触,但跟那学生就形影不离的,关系可好了。”
“哪位啊。”
“他手底下学生就一个,看到就知道了。”
……
八卦听得她津津有味,忘乎所以。正在兴头上,这时,兜里的手机震动。
她看了眼手机,身体一激灵,像是南江牧悚然出现在旁边。
她连忙告别,抱起电脑向前面跑,“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聊啊。”
根据南江牧说的,越过小红楼侧面警戒线,绕到楼的背面。
比起前面,后门门可罗雀,只有一位保安看守,她说明来意,给予通行。
“C03。”她默念着门号,顺着通道,找到了他说的休息室。
门虚掩着,她贴在门上,没有听到声音。她大胆了一些,推开一条小缝隙,朝里探。
不见南江牧,却见一个“鸟窝”的正面。“鸟窝”的主人扶着身,在低矮的会客用的桌子上写字,如此艰苦的条件,他能做到奋笔疾书,一丝一毫不受外界打扰。
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安一芥歪头细看,这颜色的卫衣,这裤衩,这拖鞋……“是你!”她推开门,伸长手指向他,惊喜道。
这不就是昨晚电梯里的人嘛。
这一嗓子,男人才像一个树懒一样,缓慢地抬头,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又重回桌上。
蹭了一鼻子灰,安一芥掩饰尴尬,干笑几声,客套道:“没想到这里还能碰到熟人。”
总共见了两面,也算熟了。
“你是南江牧的同学?他让我到这找他。”安一芥看到沙发有一侧空的,自觉坐过去等,“我是南江牧的妹妹,我们异父异母重组家庭,所以姓不一样。”
说完,她还特地停顿了片刻,等他反应。
但他不为所动,专注于桌面上的演算纸,洋洋洒洒写满的计算公式和符号,以及被涂得不成型得几何,由曲线和直线构成,是野兽派和抽象派的杂糅。
以艺术的角度她能分析,但从学术的角度,她根本不知道这些鬼画符是什么。
比起这些,更吸引她的是面前这双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