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的人生会是在风浪中前行轰轰烈烈,曾经是这么想的。而如今的日子像一汪静静的湖,湖上没有任何微风,平静的泛不出褶皱……
我觉得我并不应该过着这样的日子,不错的成绩,中等偏上的长相。虽然已经断了联系,好歹是中产阶级的家庭。回忆到刚来这里时,我并未有丝毫的不悦,给我的感觉是那时的我对被学校开除并不在意。至于为何,我并不得而知。随着记忆一点点的缺失,我有时甚至在想我和过去的“我”是不是一个人。自然是没有答案的,现在的我如忒修斯之船一般,一边拆着破旧的船板,一边补着新的船板,这样航行着。
想着,房门开了。
“该吃早餐了。”
不用猜,是杨林林。其他人,哪怕是宋姨,也会象征性的敲一敲门。当然,没人会等我说请进。
到了餐桌,一如即往的座次,一如昨日的早餐。差不多的神态,差不多的动作。唯一会变的大抵是杨林林口中的八卦。
我快速的把盘中的食物一扫而空,去仓库把白板搬到客厅,准备着今天的内容。
宋姨最近忙的要命,吃过早餐便匆匆出门了。
本想着讲一些数学,最终还是罢了,我真心不觉得这些东西会对他们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苦恼除外。
思来想去还是选择讲些课文,我想让他们了解多一些这个世界。好的也行,坏的也罢。
“祥林嫂死的好惨啊!”杨林林感叹道。
一旁的李娜早已泣不成声。“为……为什么这辈子……这辈子都没有一丁点幸福啊?呜呜呜。”
最为平静的谢羽婷和杨云也是眉头紧锁。
当初老师交给我这篇时我并未又太大触动,而如今我交给他们时虽有一定准备,却是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我陷入了思考中。宋姨并没有办法给他们正常人的生活,但至少提供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倘若他们正常的上学,读书,这可能是他们期待的,但这会比现在好吗?
正因为没有很多的社交,才少了不必要的比较。没见过阳光的话,一直在黑夜前行也不会觉得黑吧。
“该继续了,老师。”谢羽婷说到。
我被从思绪中被拉了出来,继续讲着。
下过课后,大家都各忙各的去了。一如往常。
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去图书中心。
“要出门了?”谢羽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
“嗯,去图书中心。今天又没有出门?”
“今天不太想出去。”
“一起去?”
“可以吗?”她问到。
“可以的,我自己去也怪无聊的。”我答。
简单收拾一下,我们出门了。谢羽婷依旧是一身洗的已经泛白的白衣,却丝毫不影响气质。干净利落的短发,姣好的面容,以及一种柔弱的美。她牵着我的袖口,一小步一小步的跟我走着。
“那里是怎么样个地方?”她问。
思索片刻。
“大家都在一声不出看书的地方。”大概是这样。
“没有杨林林问问题?”她疑惑道。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对,没有杨林林问问题的地方。”
春天的阳光很柔和,微风也是一阵一阵的,让人很是舒适。我们就这样一句搭着一句的聊着,回过神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里不可读书给我听吧?”
“嗯,是这样的。”我回到。“要听书回去给你读便是了,等我学会了你的文字,你也可以自己看书了。”
“那我等着。”她微微歪着头,笑意盈盈。
那一刻她的身影和星儿竟然不可思议的重合在一起,令我心头一颤!
入馆后,我先为她寻了个座位,而后去找了些跟盲文学习有关的书籍。
今天并不是节假日,人烟寥寥。谢羽婷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时不时换只手托腮。原本我学习一会盲文就要休整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只是她在这里,不知怎的丝毫不觉倦乏。
再抬起头来,身边的谢羽婷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随呼吸起伏的胸膛,左手托着腮把那张脸朝着我。第一次见她的睡脸,我也是吃了一惊,那是实实在在的美丽。或许在馆内的其他人看来,她是个地地道道的正常人吧。
看了会盲文书籍,我又去寻了本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
我起身准备去自动售卖机买瓶水,却惊醒了一旁的谢羽婷。她一把拉住了我,脸上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写满了惶恐不安。
“有点口渴,我去买瓶水,去去就回。”我安慰到。
迟疑片刻。她松开了手,轻轻点了点头。直到我回来,她才继续入睡。
到了该回去做晚饭的时间,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立刻睁开了那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