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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厌(1 / 2)

空桐往西二百余里,有小次之山,其上多白玉,其下多赤铜。有兽名朱厌,其状如猿,白首赤足,见则大兵。

赶到小次山已近正午,茫茫白玉映着日光晃得眼痛。昨夜竹简一出满殿皆惊。项明道出他已见过墨离营中神将准备降城,一时哭声一片,只有孟国公坚持要见神迹,项明遣散他们后与我和墨离商议。墨离认为将我这样推向人前终是不妥,不如做件什么凡人做不了的事给他们看看,项明想了片刻说出这朱厌。我默了一下,这类应乱而生的异兽凡人无法,我却好办,便应了一人前来。

小次山虽说是山,却不太高,且因多年来采石及挖铜,并无植被覆盖,只一片白茫茫和点缀其中的赤红矿坑。我在高处盘旋一圈并未发现朱厌踪迹,却看到几具人类骸骨零星散落,想是被朱厌吃掉的匠人。我轻叹一声,心下不忍,落下来将那骸骨捡了,用碎石垒个石堆,也算葬了他们。

忙完看看四周,我正在西面较高处,便沿着匠人们修葺的小路往东北缓缓走去。小次山的白玉温润,间或有各色纹理,少了天帝宫中白玉的通透。路两旁有大小木棚和各式工具,是匠人们的工作之所,隐约可见当日繁忙。不远处一颗打磨过的玉石珠上一滴殷红,煞是可爱,我不禁紧走两步捡起来,却发现那红色不是玉石纹理,而是一滴半干血迹,隐隐透着腥臭,不是人血。这血莫不是朱厌的?却是谁能伤得了它?我心下纳闷,幻出洇焰镰继续向前。

不远处一个巨大的矿坑挡住了去路,坑里赤红矿石和白玉杂乱散落其中,左侧一个洞穴看不见底,我缓缓探去,忽觉身后一阵腥风扑来,急忙往旁一闪,堪堪躲过一只红通通的锋利兽爪。

我放出骨翼在半空中看着偷袭我的妖兽,冷冷道:“你这一身皮毛在此处倒隐藏得好。”

朱厌仰头看我,怪笑着道:“我道是谁,原来阿修罗也来九州搞事。”

我脸色一沉,洇焰镰指着它,“搞不搞事不用你管,今日我是来收你的。”

“哈哈哈”它仰头大笑,“三千世界谁不知你阿修罗族是凶神一窝,只以杀人为乐,何曾做起了为人消灾的营生?”它看着我露出森森白牙,阴冷道:“不如我们两厢联合起来,杀它九州一片血红,岂不痛快?”

“放肆!我阿修罗亦是神佛,岂可滥杀无辜?”

“哼,神佛?”它盯着我,四足着地来回踱步,“你是神佛,为何九州红月频现?若非你们在天上杀得血雨腥风,九州人心惶惶,这满地战火如何烧得起来?你阿修罗名为善道,却好战斗狠,一言不合便大开杀戒,和妖孽有何区别?我等不过是应景而出给你们提个醒罢了,你却要来收我?”说话间它站起身来,竟将身形变化成一丈来高,一巴掌向我扇过来狠狠道:“那你便来收罢!”

它一番话听得我心惊肉跳,又见巨掌扑来,急忙向上飞去,却是我飞多高,朱厌便长多大,咆哮着掌掌带风,我竟无处可躲。待我寻个空处挥镰向它,它却倏尔幻做山色一体,白白红红,找也找不着。

来来回回眼看着日头西斜,我心中暗自焦躁,咬牙心生一计,降到地面上,引它寻常大小时,故意卖个破绽将左翼送到它面前,它果然一掌抓住伸头便咬,左翼一股疼痛直冲头顶,我咬牙忍痛手起镰落,将那一颗白生生的毛头斩了下来。

落日余晖映在小次山暖洋洋一片,我仰躺在矿坑壁上大口喘着气,没想到一只朱厌竟这么费劲,想是我许久没有这么打过架。骨翼上的伤还在滴血,待会回去怕是要慢上许多。不能再耽搁了,我翻身起来,朱厌的尸体就在矿坑里,我细细查看一遍,发现在它右足上有一个小小伤口,血已干涸,方才玉石珠上的血迹就来自于此。我正纳罕,忽听远处有细微人声传来,忙收了骨翼爬上矿坑。

几个猎户打扮的人在远处探头探脑往这边打望,见我满身血污从坑底爬上,齐齐弓箭对准了我。我也不上前,只站着向他们喊道:“朱厌已经死了,你们过来吧。”他几人将信将疑互相看了一眼,一个貌似领头的壮汉大踏步走过来,见到坑底朱厌身首异处,转身向那几人大呼:“妖兽真的死了!你们快过来!”一行人围着朱厌尸首看了又看,转身向我跪下道:“多谢军爷除去妖兽!我等被它害苦了哇!”我忙扶他们起来,七嘴八舌之间我明白个大概。这些人都是跟随挖矿的匠人们一同住的猎户,平时有了猎物便卖给匠人做食。一年前不知从何处跑来朱厌,专门吃人,匠人们先还与猎户设计抓它,从未成功,反被它吃了不少,后来匠人跑光了,这些猎户也躲进了远处的林子里。

领头的那位壮汉向我作揖道:“前些日我们在此设了个陷阱,今日听到妖兽咆哮,以为是伤了它,可我们的那些箭啊矛的也不至于伤它如此。我们一直在山下不敢上来,渐渐没听到动静了才敢来看看。没想到军爷一人斩首妖兽,实在是天神下凡,神力威武啊。”我拱手笑道:“惭愧惭愧,你们的陷阱确实是伤了它,在下也是运气好而已。”他们听到陷阱起了作用也是大喜过望,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向着领头的说道:“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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