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侯府大婚之时,魏明帝赏赐了一对玉枕,柳贵妃赏了一尊白瓷观音像,萧贵妃赏赐了一对珊瑚盏,杨淑妃赏了十匹云锦和一套珠翠头面。
虽非指婚,叶李氏仍要带着一对新人进宫谢恩。
竖日清早,叶景舟携许如是祭拜了祖先后,就随叶李氏早早侯在了宫外。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五品小官之女,摇身一变成了一等功勋侯府的世子妇,许如是自出场的那刻起就注定了成为舆论的中心。
便是到了宫里,依然被人周身打量着。
“把流言蜚语让给无知之人,你只管从容优雅落落大方。”
叶景舟握着她惴惴不安的手,附身在许如是耳边轻柔道。
今日叶景舟一身贵公子装扮,玉冠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许如是一身天青色衣装更显清秀,簪上魏云初送的金步摇,一步一履皆是婀娜。
入宫后,叶景舟随宫人去了长明殿叩谢皇帝,许如是随叶李氏去了咏翠宫谢恩。
长明殿里,空空荡荡,偶有几缕清风,吹着似干非干的字画。
叶景舟初次走进长明殿,不敢打量,不敢张望,站在了一方显眼的地上,静静地候着。
一刻钟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
叶景舟瞧见了鞋面上龙案金绣,立刻跪地行大礼。
“哦,怎见的是朕?”
对于这个人人称赞的后起之秀,魏明帝在暗处观察了一刻钟,见他始终端正着身子,静静地候着,纹丝不动。
自己一出现,就被猜出了身份,不免来了兴趣。
“回陛下,天下虽大,鞋面能刺上龙图的也只有陛下一人”,叶景舟保持着跪拜姿势。
“可天下不止一个君主。”
“那就让天下只有一个大魏。”
魏明帝挑起一道眉,此语正中下怀,无畏的年轻人啊,比起你爹敢说的多。
“起来吧。”
从头到脚,魏明帝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既看的仔细,又不曾给人以压迫感。
果然生的俊朗,一身正气,将从军多年的气魄一展无余。
彼时明帝颇为羡慕叶念知,一介武夫,不过尔尔,竟生的两个如此出众的儿子。
这叶景舟比之弱冠之年的叶景初更多一份沉稳,想来是个能成事的,可惜见得晚了,若是早些得见,尚个公主也是极好的。
听闻娶得是五品医官的女儿,也不是个贪图荣华的人,瞧他周身散发出的刚毅之气,是个行军打仗的好身板。
既然姻缘已结,想必世家权贵们也不会再盯上西平侯府,这看似憨厚的叶家家主,也有颗七窍玲珑心啊。
叶景舟被魏明帝打量地头皮发麻,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毫不自知的模样。
“听闻你一回京,就去求娶许家姑娘?”
魏明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多久没有看到过如此新鲜又好看的面庞了啊。
“回陛下,微臣奉父命回京求娶,不敢耽搁。”
魏明帝心里笑着,怕是自己等不及了吧,还要顺便演一番父慈子孝。
“为何是许家姑娘啊?”
这估计是所有人的疑问,为何是许如是,一个身份毫不匹配的五品医官之女。
“回陛下,微臣与许氏自小相识,许氏祖父曾救过微臣性命,当年父亲和许家定下了娃娃亲,虽是嘴上的一句玩笑话,微臣和许氏却当了真,微臣年少从军,一去边关十余年,许氏始终痴心相守,冬天缝制棉衣,夏天熬制避暑驱蚊的草药,微臣与她虽相隔万里,然心意相通仿若近在咫尺。”
魏明帝脑补了许氏做冬衣、熬草药的画面。
若当年自己处在水深火热之境时,也有人对他嘘寒问暖该多好啊,到底有吗?远在陈国的陈滟霓能体会他当初的心酸苦楚吗?所谓最牵挂于心是初恋,连这二十出头的人都懂,何况快到半百的自己了。
魏明帝不知自己怎么了,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他越看眼前的青年越顺眼,越喜欢,“那就好好待她吧。”
“微臣定不相负。”
两人聊了一阵边关形势和日常军务,叶景舟畅所欲言,有些关键问题的应对之策还能让魏明帝眼前一亮,一开心,就留了叶景舟用午膳,让他去柳贵妃那,又想起好些天没见到盛云初,想她了,叫人去请,想了一下,索性连叶景初都一并请来了,用膳的地方又改到安庆宫,那是盛云初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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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郡主。”
盛云初这会正在秋千上躺着晒太阳。
“可是皇伯父有何吩咐?”
她抬眼侧身瞧见了来人,随即坐起来。
“回郡主,今早西平侯夫人携世子和世子妇入宫谢恩,陛下在安庆宫设宴款待,请您回宫安排呢。”
盛云初心想,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