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
暴风雪来临前的平静。
叶景舟骑马行走在边境线上,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新年不会平静,因为现在一切都太过于平静。
他望着茫茫雪原,在掂量阿其那发动攻击的时机。
回到营地后,他将叶景初找来。
“大哥”,叶景初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你立即传信给余念安,提醒他这两日务必要加强警惕。”
“大哥,你是预感阿其那会在新年发动攻击?”
“不排除,这几日太过于安静,绝非因为大雪,我今早在边线上伏地听了很久的动静,漠南那边动静不小,然声音的波动却很平整,不排除他们正在向边境上聚集。”
叶景初心知事关重大,他立刻唤来飞鹰,将书信卷在信筒里。
叶景舟将自己的判断和作战计划连夜派人传回长京。
腊月三十。
长京城内,喜气洋洋,好一派欢腾。
西北大营,三班倒轮值,骑兵、步兵、弓箭手皆安置妥当。
叶景舟率领先锋大队,叶景初统领弓箭手,步兵和大军仍由叶老将军指挥。
“狗日的柔然,他妈想过个年都不能。”
“要是遇上老子,我一定砍的他稀烂。”
“打不打还不一定呢,看这天气,雪估计不会停。”
几个轮值的士兵发出怨恨之声。
大年三十,叶景舟吃了一盘饺子和牛肉后,便率部前往边境线查探军情。
“大哥”,叶景初喊住了他。
他转身,看着他。
叶景舟今日换了一件新的红装,喜庆又大气,既有长京贵子的风范,又不失沙场青秀的气场。
他拿出一条红色的领巾,给叶景舟围上,“这是大嫂寄给你的,过年了,衣服不能穿,围巾还是要戴的。”
叶景舟没有阻止他,尽管他知道艳色之物并不利于埋伏。
“等打完仗,我们回家好好给娘拜年”,叶景初紧紧抱着他最挚爱的兄长。
…………………………………………………
叶景舟埋伏在雪地里整整一天,傍晚时分,阿其那的柔然部队果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快,回去报信,敌军来了,准备迎战”,叶景舟立刻起身。
叶景初接到前方的消息,冷哼:“果然打的是这个注意。”
漠南柔然决定在除夕夜发动进攻,除夕夜和正月初一是厉王朝最重要的节日,汉人素来重视传统,想必除夕夜也是最为放松。
丑时,柔然发动偷袭。
然,叶景舟早做好了准备,他命令所有前锋大营的将士都隐藏在大营外的雪地里。
待敌军一进入大营,隐藏待命的弓箭手分批出动,东面的弓箭手扫射完毕,西面的弓箭手又出手,左右夹击。
在敌军四处逃窜之时,叶景舟率队杀了进来,“杀”。
一个时辰后,只剩下最后一个俘虏。
“别杀我………”
俘虏吓破了胆,连连往后躲,裤子磨得破破烂烂。
叶景舟并不同情俘虏的惊恐,战场上,他从来都是杀伐决断。
“想活命也可以,那就看你提供的信息有无价值”,叶景舟冷笑,也不跟他拐弯抹角浪费时间。
俘虏怕极了,他想活,可他只是一个普通士兵,哪里知道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的命对于我而言,可一点意义都没有,活着还是割掉脑袋,自己想想吧,带下去。”
一刻钟后,副将走了进来,鄙视道:“真是个孬种,才开始就受不了了。”
“招了?”
“招了。阿其那聚集了十万大军,全面南下,午时漠北那边也会发动进攻。”
“心可真大,也不怕撑破了胃”,叶景初在一旁冷笑,他和兄长对视一眼,转身唤来飞鹰,给他喂足了口粮,然后把信件卷在信筒里。
“注意安全,快去快回”,他温柔地抚摸着他的专属飞鹰。
飞鹰似听得懂他的话,嘶叫一声,振翅飞向天空。
午时刚过,漠北的柔然军队果然挥师南下。
幸好叶景初及时传递了精准的信息,余将军率军严正以待,正面迎敌。
此刻,长京城内一派喜气洋洋,贴春联,放鞭炮,家家户户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
“拜见皇伯父。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儿臣祝皇伯父齐乐安康,大魏国泰民安。”
因着战事之缘故,魏明帝下令简化今年的团年宴和新春祭拜仪式。
昨晚盛氏皇族简单在重华宫吃了一顿团年宴,今早王公贵族和三品以上的朝臣依次进光明殿向魏明帝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