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盛云初正在烹茶,雪姑娘在她耳边轻声一句。
“嗯,奴婢之前也不信,特意跟随他去瞧过,果然养了两个外室在外面。”
盛云初停下手上动作,“七妹妹大婚才不足半年,新婚蜜月仍未过”,她眼里有些惋惜,纵然谈不上姐妹深情,也有一同长大的情分。
“七公主可知道?”
雪姑娘扶着盛云初起身,“应该是知道些,恐知道的不多,可要奴婢走一趟?”
盛云初沉思片刻,摇了头。
“备点礼品,过两日去萧府。”
两日后,时值秋分。
盛云初带着风花雪月四个贴身侍女侍卫静悄悄来到了萧府。
然,她并未通知萧府家主当朝工部尚书萧权,而是微服而来。
门头一见盛云初的令牌,赶忙下跪迎接,然后打开大门迎进去。
门头正欲去禀报,被雪姑娘制止:“今日郡主只是来见一见自家姊妹,无需劳烦萧大人。”
门头弯着腰退了下去,朝管事所在的方向走去。
七公主出嫁时,盛云初作为姊妹也来吃过喜酒,见这萧府又阔气了许多,想来是天恩沐浴。走到湘水阁,原本就极为富丽的院子更为堂皇,与之湘水阁的名字越发不吻合。
她心里对驸马萧贵之也越发不喜。
“主子”,雪姑娘听到了细微的吵闹声,隐隐伴着哭声。
“可是听到了什么?”盛云初知她听力甚好,不亚于叶景初。
“虽听不清楚,这摔碎的瓷片声和哭声还是有些明显。”
二人缓步前行,半刻钟后,进了湘水阁。
“你整天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你若是能生,用得着你丈夫在外干那不体面的事?”
一身浓妆华服的中年女子尽显不满,指着一脸色苍白的女子骂道。
“他成日不在家,我跟谁生?”那女子一满脸悲愤,素颜朝天,一手又仍了一个瓷瓶在地上,碎片刚好砸到中年妇人脚边。
“你,你,反了,你对贵之再也怨言,我好歹是你娘,你竟敢这番忤逆?”那妇人气一上来,身体竟上下波动的厉害。
站在一旁装死的青年男子,此刻也火了,“盛月如,你别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目无尊长,我娘好歹是三品诰命,还是萧贵妃的大嫂,二皇子见到我娘都要恭敬地喊一声“舅母”。”
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并不畏惧,反而站起来,愤愤而言:“诰命如何?舅母又如何?你求娶我之时何等模样,你可是忘记了?若非你假意三寸真心,我会答应嫁你这个所谓的诰命之子?贵妃之侄?皇子之表弟?”
青年男子被她激怒,一巴掌拍了过去,他生平最恨别人话里话外骂他沾亲带故。
妇人见自己儿子动了手,眼中一骇,正欲去扶起被打女子,转念一想又收回了手。
青年男子反倒愣在那里,看着同样错愕的被打女子。
“你虽是公主,我萧府也不是寻常人家,平日不给爹娘请安也就罢了,今日还当众忤逆婆母,羞辱丈夫,希望你能谨记今日之教”,妇人看了一眼两人,懒得再趟这趟浑水,准备抬脚就走。
这时,盛云初走了进来,戏看够了,也该出场了。
“素来听闻萧氏门厅家规众多,不亚于宫里,家风甚严,不亚于国法,今日得见,果然涨了见识。”
盛云初幽幽地飘出一句话,雪姑娘暗自去扶起心伤无力的七公主。
“微臣,臣妇见过皇郡主”,两人眼中皆是骇色。
盛云初脸色清冷,语调更冷 ,“本宫不过一个小小的郡主,哪敢受萧夫人的礼,连二皇子见了夫人都要恭敬地唤一声舅母,只是不知本宫该依着七妹惧您,还是该依着二哥敬您?”
萧夫人从盛云初的眼睛里读出了轻蔑之意,瞬间腿软,跪在地上,“臣妇愚昧,当不得,当不得。”
“夫人谦虚了,您可是三品诰命,享受朝廷的供给,如何当不得?还是觉得三品太低?哦 对了,方才本宫听闻你骂七妹,连公主都敢骂,那三品着实太低了,毕竟公主的品级高过你”,盛云初拉着七公主坐下,又给她擦干了眼泪。
“郡主,臣妇万没有如此想法,郡主莫听片面之词”,萧夫人心中虽惧怕,愤怒也是有的。
“今日秋分,想着七妹快要过生辰了,便来看看,没成想竟然有幸目睹这一幕,驸马你也别介意,本宫纯属巧合。”
萧贵之向来欺软怕硬,木在一旁,不敢动弹。
七公主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愤怒和哀伤,心中平静下来,眼色也更为冷漠,她知道争则静,往后岁月数十年,今日刚好是时机。
盛云初大致明白了她眼神里的深意,轻叹了口气,默契点头。
“萧夫人,本宫方才若是没记错,你说七妹不敬爹娘,可是当真?”她脸色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