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之后,魏明帝的咳嗽日渐严重,人也越发消瘦,只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依然可见帝王的威严。
于是,魏明帝以修养为名罢了早朝,命崇亲王摄政。
漠北的战事已停了三个月,双方都处于敌不动我不动之境,而西北边关的战事,叶家军虽一度强势占据上风,经过几个月的交战,双方都处于拉锯胶着中,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叶景舟接到两个月内结束战斗的旨意后,就开始部署兵力和作战计划。
“将军”,一侍卫走了进来。
叶景舟正和叶景初研究着地图,他抬头:“何事?”
“有一封长京寄来的信”,叶景舟的亲兵将信呈了上来。
他一看就知道是家书,也不避讳叶景初就撕开。
他拿出书信时,另一份小的书信同时掉了出来。
“叶景初亲启”几个字赫然醒目。
叶景初自然看到了,于是捡起来,“这是云儿所写。”
两兄弟分别看着属于自己的家书,叶景舟的信中多是嘘寒问暖,而叶景初的信中多是局势变幻。
从朝廷到地方,从政务到军务,从余粮到钱慌,盛云初皆精简告知。
“朝堂诡谲云涌啊,皇上身体欠安,崇亲王摄政,如今朝中三党,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党派斗争若隐若现,另外国库空虚,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叶景初随手烧了信封,对着兄长道。
“难怪,圣谕让我在两个月内结束战斗,看来国库是当真告急了”,叶景舟虽身在边疆,对于朝廷的事还是时刻关注着,“最后一批粮草何时可到?”
叶景初:“十天后。”
“石砚书查的贪腐案如何了?”叶景舟一脸平静地开口。
叶景初:“最新的消息还是半个月前,这是机密,郡主知道得不多,但肯定的是牵连甚广,朝中大员多数有涉及,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案子太大,一时半会查不完。”
叶景舟:“放长线钓大鱼是当今皇上喜欢干的事。东南那边的海防呢?”
叶景初:“差不多泄完了,现在是安抚和善后,听说从东南大营调了一百人的小队去抢收皇田的庄稼。”
叶景舟颇为无奈:“人命如草芥,桑田变沧海。”
“皇上这是把全部都赌在了这一仗啊”,叶景初说出了兄长的心里话。
“河西走廊守好,大魏的西大门就守好了,边贸互市才能带来源源不动的银子”,叶景舟丝毫不反驳弟弟的话。
“不为皇命,就算为了天下苍生,这一仗我们也要好好打,只许胜不许败”,叶景初顿时豪气干云。
他走出帐篷,坐在地上看着万里星空。
西风烈,战黄沙,将士起,孤魂归。
他突如其来的感伤,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害怕,自从定亲以后,他便不再向以前那般无所畏惧,一门心思想杀敌。
叶景初心底的柔软属于盛云初,他将怀中已打磨好的一块吊坠拿出来,与月色同色,与星月同辉。
“愿以星月为媒,此生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