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寺。
一宫人带着一队人马进了别院。
“来者何人?”
雪姑娘瞬间来到众人眼前,冷声相问。
那宫人揭下斗篷,笑着: “雪姑娘好身手。”
原来是宫里的人,他此刻不在长明殿当差,来这作何?
雪姑娘欠了欠身,回应:“黄公公,这三更半夜,您来别院可是找郡主?”
“皇上念着郡主呢。”
雪姑娘看了这阵仗,又看了天色,有些为难:“郡主早已歇息。”
黄锦更为难,皇帝突发奇想要见盛云初,他马不停蹄地赶来静安寺,这事还得他亲自跑,别人莫说请人了,怕是连这院子都进不去。
“咱家也不敢惊扰郡主,可陛下还等着呢,劳烦姑娘了。”
雪姑娘哪敢受他的礼,她更不敢违抗皇命,只得转身进厢房。
她将春眠唤醒,让她去准备一顶软轿子,铺的厚实些。
三更,正熟睡的盛云初被轻手轻脚的雪姑娘吵醒。
此刻,雪姑娘正伸手抱着盛云初。见她疑惑的表情,雪姑娘只好道:“黄公公来了,陛下等着您呢。”
盛云初确实困乏,任由她抱着,躺在轿子里继续睡。
长明殿,魏明帝正打着盹。
盛云初轻轻走进来,请了安便坐在位置上。
一盏茶的功夫,魏明帝睁开眼,眼中略有歉意:“让你受累了。”
盛云初起身复礼,“儿臣方才在路上已睡好了,皇伯父为国忧思,深夜还在看奏折,儿臣当属惭愧。”
“黄锦”,魏明帝对着殿外开口。
“奴才在。”
“把煨好的金丝燕窝给郡主端来”,魏明帝放下奏折,坐到盛云初跟前,“才个把月没见,你这清减得也太多了。”
“儿臣尚好,谢皇伯父挂念。” 盛云初此时只用了一根落玉簪束发,不施粉黛,犹如出水芙蓉,较之平日的明媚显得无比清幽。
“朝中的事,你可知晓?”魏明帝直入主题。
盛云初不敢隐瞒,“知道些,也不完整。”
“嗯,你在静安寺躲了好一阵的清闲,怕是有些消息还没有传到你耳朵里去。就在昨日,叶景舟打了胜仗,端了阿其那的南部大营。”
盛云初眼里一振,忙说:“皇伯父天威远助,好事好事。”
魏明帝见她眼中带喜,看来确实不知道那边的情况,“霓凰啊,你说朕该赏他点什么好呢?”
盛云初瞬间切换回安国皇郡主的身份,“儿臣不敢妄言,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为国尽忠是臣子的本份。”
魏明帝眼中带笑,道:“打了这么大的胜仗,不奖赏点什么说不过去。”
盛云初也不藏着掖着,道:“西平侯功在社稷,叶将军青出于蓝,已是候府世子,三品大将,若要奖,那就奖个表率吧,天下男儿当以叶将军为楷模,忠君报国。”
“哈哈哈,说得好,忠君报国。不过,只是一个楷模的头衔会不会太寒酸了些?”
盛云初起身,欠着身子,道:“那就封个万户侯吧,待叶将军扫平阿其那的王帐时,便是封侯之日。”
魏明帝扶她,“还是霓凰得朕心啊。”
“那叶景初呢?他可是叶景舟的左膀右臂,听说功劳不小。”魏明帝接着问。
盛云初脸色微红:“待他建功立业,便是迎娶儿臣之时。”
“哈哈哈”,魏明帝忽然想到了什么,“也对,这天下最好的女子都许给他了”,魏明帝忽然话锋一转: “这场仗,是该打还是该和呢?”
盛云初惶恐: “军国大事,岂是儿臣能妄议的。方才行赏之言已是越矩。”
“此刻,就你我二人,关起门来就是家事”,魏明帝见盛云初依然不开口,换了个问法:“咱们盛家派出去的人,已经把敌人打得崩溃离析,是继续端了敌人的老巢呢,还是接受敌人的和谈呢?”
盛云初:“盛家向来以和为贵,又极重礼仪,若是有人欺负到头上了,不打回去岂非辜负了古人之言“来而不往非礼也”。”
“可家里,余粮不多了”,魏明帝有些犯难。
“那就和谈,坐地起价”,盛云初也不啰嗦。
“你这是揣摩朕心啊。说你的看法,朕要听真话”,魏明帝严厉起来。
盛云初硬着头皮开口:“打得也谈的。趁着胜势一鼓作气端了敌人的老巢,雪季快来了,敌方的供应正是短缺之时,援军也不会在雪季驰援,更没有跟我们全面开战的胆量,毕竟盛家的底蕴摆在那。以战养战,战火烧的是敌人的地盘,哪怕我方补给跟不上也不影响战势。”
魏明帝心想:以战养战是个好方法。“那又怎么和谈?”
盛云初:“打完自然该谈,如何谈?谈什么?盛家人说了算。我们盛家历来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