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初将兄长和父亲的尸身带回军营后,吩咐左右亲卫照看着,他提着叶景舟的亡剑,举着叶念之的帅旗,来到高台上。
将士们还在沉痛之中,可现在不是悲伤之时,阵前失将又失帅是必败之象,叶景初决不能让父兄的血白流。
他高举帅旗,大声问:“将士们,保家卫国该当何?”
将士们整齐高声:“身先士卒。”
叶景初:“血流成河,怕不怕?”
将士们:“不怕。”
叶景初:“敌人杀了我们的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将士们:“杀,杀,杀。”
喊杀声此起彼伏。
叶景初将帅旗插在雪地里,将白手帕系在头上,拔出剑,高喊:“用敌人的鲜血,祭奠我们的将军和兄弟。”
他明白哀兵必胜的道理,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杀,杀,杀”,将士们用白布系在头上,跟着叶景初向风鸣谷而去。
袁副将忙拦着他,“公子,不可啊,风鸣谷一战已经损失了两万八千人,从长计议,我知道你急着为父兄报仇,我又何尝不心痛,可陛下的第二道诏命还没有下来。”
叶景初回头,冷漠开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袁副将:“那大皇子呢,他是监军,总得跟他商量吧。”
叶景初毫不客气:“那你慢慢等他醒吧。”
铁将军哭嚎着走过来,“你他奶奶的,平日婆婆妈妈也就算了,将军都走了,还等什么?你怕你在军营躲着,报仇雪恨这种事也轮不到你。”
叶景初看着铁将军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对着随他出征的士兵们高喊:“将士们,风鸣谷一战,伤亡两万八千人,他们的血不能白流,谁家没有父母兄弟,谁又不是子女,他们替我们开了道,丢了命,他们是功臣,我们不是为了给谁报仇,我们是不破柔然终不还,要想回家,要想活着,要想保家卫国,要想战士们的血不能白流,我们就要把这场仗彻底打完,端了阿其那的老巢。”
“端了阿其那的老巢”,战士们激愤悲壮,斗志高昂。
袁副将见阻拦不了,索性不管,此时他进退两难,左右不是人。
他又不敢进大帐,愧对亡人,心惊胆战地回了自己的营帐。
押运粮草的叶守光听说了叶景舟和叶念之战死的消息后,瘫软在地,要不是随从一路扶着,他恐怕会冻死在大漠。
回到军营后,叶守光疯了一样向大帐跑去。
他看着全身血迹的叶景舟,眼泪狂泄,“大哥”,他跪在地上痛苦得不能自已,这是他最崇拜最敬重的大哥啊,多么优秀多么完美的后起之秀啊,他恨声道:“天妒英才啊”,自己这么平庸却活得尚好,真正的英雄却如此短命。
他哭得撕心裂肺,又跪着移向叶念之,“大伯父,大伯父”,“您真的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他猛磕了三个响头。
外面的喊杀声停了,他知道要出征了,于是冲出去,大喊:“二哥,等等我。”
叶景初回头,两兄弟抱在一起,这是战场上唯一的亲人了。
叶景初看着叶守光眼中的杀意和担心,心痛又感动,然他并未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劝着:“大皇子还需要你守护,记住,你的未来在朝堂不是战场,你要守护的人是大皇子而非我。”
叶守光不听,执意要跟着一起去,叶景初让铁将军将他拉下去,“铁将军,军中还需你坐镇,我带三千人足矣。我把三弟和大皇子托付于你,还请将军多加照料。”
铁将军不接受, “我这条命是老将军给的,兵法是将军教的,他们就是老铁的再生父母,我此刻就想做一件事,那就是砍了那群乌龟王八蛋,别的事一件都嫌多。”
叶景初明白铁将军对父兄的感情,这叶家军已经死了两个主将,若是自己有何不测,那就不再是叶家军了,只要军魂在,叶家军就在。他劝道:“将军的心意,我代父兄领了,将军若真想报恩,那就好好守着叶家军,守着叶家的人”,他将帅旗交给他,“将军在,帅旗在,叶家军在。”
铁将军哭着接过帅旗,他虽五大三粗又不通笔墨,这么多年和叶景舟朝夕相处,学问还是有一些,他明白叶景初的意思。
“将士们,我们去带风鸣谷死去的弟兄回家”,叶景初一声令下,领着队伍向风鸣谷而去。
日落时分,风鸣谷山顶的镜子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反倒是照亮了前行的路。
叶景初率领三千队伍趁夜偷袭了阿其那的王师,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主帐。
高枕无忧的阿其那被屋外的熊熊烈火吓醒,身旁的美姬更是惊恐得尖叫。
叶景初率领的三千队伍,一千人是骑兵,一千人是射手,一千人和他一样武艺高强。
到了王师,他就泼油点火,先烧粮草,再烧军帐,只要得手绝不强攻。
叶家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