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清鸳阁。
夕颜领着几名丫鬟给各位美人送月例和赏物。
几位美人花枝招展地走过来,热情地跟她打着招呼,“夕颜姑娘,这点小事怎好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夕颜姑娘,侯爷身体可好些了?”,“夕颜姑娘,不知将军何时召幸我们啊?”
夕颜退后一步,笑道:“诸位姑娘莫担忧,侯爷抱恙未曾来看过诸位,心里也是惦记着的,这是侯爷为几位姑娘制的新衣,待侯爷身体痊愈了,自然会来看望大家。”
一女子:“皇上把我们赐给侯爷也快一个月了,不能侍奉侯爷本就是罪过,连侯爷身体不适都不能探望,这哪能说得过去啊。”
夕颜不动声色地打望着她们,安慰道:“紫兰姑娘别哭,侯爷最是不喜女人的眼泪,瞧,妆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
一女子神色颇为担忧:“侯爷的身子若是好了,请夕颜姑娘通报一声,奴婢会每日为侯爷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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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清鸳阁的四个美人,一个是皇上赐的,一个是大皇子的人,两个是皇后的人,没有哪一个夕颜能得罪,她又不能告知赫连惊尘真实的情况,她们入了这将军府自然是将军的女人,可有多少真心呢?想当女主人的有,刺探情报的有,真心爱慕的也有,夕颜每每应付她们便觉得心累。
她站在走廊里,伸手感受徐徐飘过的风,漫不经心又饱含深意道:“这风,真的诱人啊,春天的风温暖,夏天的风炎热,秋天的风凉爽,冬天的风寒冷,忽冷忽热的,跑到你的手心里,又从指缝间溜走,摸得到却抓不住,人啊,得看得明白想得透,有些人不需要拥有,陪伴就好。”
夕颜瞄了一眼暗处的人,良苦用心地劝着自己的姐姐朝颜,让她不要失了分寸,谨记自己的身份,也在无声地告诫那些蠢蠢欲动的外家女子。
这将军府,只有一个真正的女主人,那便是梧桐阁的樱落姑娘,哪怕是皇上赐婚了公主,梧桐阁的地位也丝毫不会动摇。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樱落在院子里扎了大半天的花灯,她极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虽然绣花不行,扎花灯我还是在行的”,她在每面花灯都题了诗句,绘画不通,字还是拿得出手。
晚上,用了膳,她提着两个花灯去找赫连惊尘。
此时,赫连惊尘已经在院子里等她了。
瞧着她兴高采烈地过来,他也来了精神。
“都是你扎的?”看着她一手一只提着的花灯,他表示很惊讶。
“自然,看看如何?”
瞧她一脸求表扬的神情,他故作停顿,待她脸色开始变化,才道:“心灵手巧,堪比匠人,尤其这簪花小楷,写得极好。”
“那是,为了扎这两个灯笼,我手指都破了。”
他闻言,立刻抓住她的手指看,“手指破了,我看看,痛不痛。”
樱落一脸不在乎:“这点小伤算什么,你身上那么多伤疤都没有吭一声。”
她虽轻描淡写一句,他心里却极暖,她在意他。
他搂着她,凌空而起,一眨眼便来到了后山之上。
她将花灯递给他,“喜欢吗?”
赫连惊尘:“给我做的?”
樱落:“不然呢?这个粉色的,我原本想画只飞鸟,可我又不想被你笑话,索性题了诗,这只天青色的,我给你画了朵清莲,有些丑,还是认得出来。你还没有说喜欢不喜欢呢?”
赫连惊尘笑得极为温柔,“自然喜欢,好想珍藏起来。”
他知道她是在告诫自己,虽身在皇朝这个大染缸,希望自己出淤泥而不染,他幻想着她的飞鸟,他知道她渴望自由,他怕拘着她,更怕失去她。
两人放好了花灯,看着冉冉升向夜空的花灯,她闭眼祈祷,希望一切安宁顺遂。
他望着她的侧颜,忽然有种揽在怀里肆意亲吻的冲动,然,他忍住了,只是将身上的披肩解下来给她系上,温柔道:“若是想出去走走,就让司莫和夕颜陪着,将军府是你的家,不必守着那些破规矩。”
今晚,她笑得极为灿烂,真诚。
皇宫。
“启禀皇上,上国侯到了”,一宫人跪在一旁。
北凉皇帝看了一眼时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自己要移驾皇后的椒房殿时才来。
“传吧。”
赫连惊尘穿着王侯袍服恭敬走来,“叩见皇舅。”
皇帝:“嗯,起来吧。”
赫连惊尘:“谢皇舅。”
皇帝一脸好奇:“你和皇后,又对上了?”
赫连惊尘也不隐瞒自己的小心思,“皇舅英明,什么都瞒不过您。”
皇帝:“吐谷浑这几日似在边境蠢蠢欲动,皇后的娘家又在前线,你悠着点。”
赫连惊尘委屈:“皇舅,你知道的,侄儿从